这年月的谋士就没有简单的,虽不如诸葛亮那样精通五行八卦、天文地理,但是一个个的也都是能看明白局势的。即便不是每个人都长于谋略,但是一定都有智计。
成公英的分析是正确的,确实如他所说,王言打凉州不可能兴大军,补给线拉的太长,送过去一石米得消耗一石米,这个投入是收获极其不相配的。若真是拉那么长的补给线,打下了凉州也没用,因为失去了渡河攻打河南的机会。
相对来说,河南地比凉州重要的太多。那里的人口更多,土地更好,水利丰足。这是任何一个成熟的人,都会做的抉择。何况王大将军也可称为军事家,战略家,他更加的不会脑子抽抽了,起大军伐凉。
事实上韩遂并没有搞明白问题的关键,王言为什么打凉州?就是因为这边地贫,种地不太合适,可以大面积种植,而且通西域,可以经商。河西走廊也有相当的战略重要性,是东西咽喉之地,必要掌控。
所以如果韩遂等人足够聪明,他们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写信求和。承诺将他们种出来的全都低价出售给王言,承诺商税交给王言。换言之,就是韩遂不依附,不投靠,但是要给王言打工。
那么只要他表示出了这个意思,王言就会立刻罢兵,并且还会与韩遂开放粮食交易,开始更大规模的通商,繁荣凉州。如此一来,韩遂绝对是可以安稳的活到王大将军一统南北之时,绝对是最后一个死的。
但是可惜,韩遂等人没有领悟出来王言的意思,或者就算是想到了,也不甘心这么做,因为那是真正的苟活。
现在反抗,至少保证着自主。可一旦开放,让王言进入凉州,韩遂等人毫不怀疑,彼时定然是兵不血刃,凉州就没了,他老韩就成骨头架子了,想跑都跑不了。
沉吟片刻,明白了成公英的意思,韩遂点了点头:“孟晦之言大善,若与吕布相持,王言必不大举兴兵来攻。然我等若能速胜,王贼亦未必来攻,实在得不偿失。今吕布、张辽有兵五万,且大半乃匈奴、鲜卑、羌等蛮夷,其战力必然不足。
如此,我当求速胜。若一战功成,将吕布、张辽打出北地、安定二郡,王言知我军强,必不复扰。孟晦以为如何?”
成公英踱步思考着,他当然清楚,若是能够速胜,让王言知道他们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敢轻易劳师远征是正确的。但他觉得王言太过强大,而且对手下的军民好的过分,如果吕布、张辽在凉州吃了亏,死了许多的军卒,那么难保王言不会不顾河南的袁绍,怒而兴兵。
这种事儿是有极大可能发生的,因为王言本就不是一个合常理的领导者,古往今来,从未有这样的一个人,对豪族如此的仇视。那么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人,干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都不难理解。是以在敌对状态之时,就不得不去考虑考虑这种意料之外。
他顿住脚步,说:“主公,吾以为还是相持为上。王言麾下之军战力极强,前番与袁绍河北之战,十万便败袁绍之五十万大军。今吕布、张辽领两卫一万五千之兵,又挟数万蛮夷之军,万不可小觑。若求速胜,纵有蛮夷助力,亦恐其事难成。
况王言厚待军民,极为推崇先汉陈汤‘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言,其麾下军民彪悍勇武,若果真速胜,王言未必不会起大军远征伐我。主公莫要忘记,王言不过三十,正是壮勇之年,纵然晚几年伐河南亦无大碍。主公当三思啊。”
“王言强则强,然吕布乃匹夫,其与张辽领军,本部兵马不过一万五,余皆蛮夷。而蛮夷是何秉性,我等皆明了。吕布、张辽二人领数万蛮夷成军,十分战力去五分,不过人多势众而已。今地利、人和在我,我兵倍多于吕布、张辽。当发大军,求速胜。若不能胜,再求相持为时未晚。”
这是韩遂一思,二思,三思出来的决定,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干他娘的。又不是几十万大军在这里,真正的精锐只有一万多人,没什么好怕的。吕布确实勇猛,那又如何?
……成公英默然,拱手道:“英听令!”
“令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八将,领军五万。联络匈奴、鲜卑、羌胡各部,汝亲自游说,言明利害,起兵十万。如此十五万大军,共讨吕布。”
“是!”
成公英应了一声,匆匆出去安排。现在还不是打仗的时候,整军就要整上两个月,现在已是初冬,前日才落了一层薄雪,纵然他们有衣,但也没有那么多的衣。
再者就算有衣,冬日打仗的消耗也要更多,这是极不划算的。所以这一个冬天,都是整军的时间,真正的大战,还是要到开春以后。
于是这一个冬天,韩遂就在整军备战,进行冬日的训练。同时也在四处联结,积极游说匈奴等蛮夷各部,组建联军。
事实上也不用他们游说,毕竟凉州百万人口,五六十万都是被王言打的跑到了这边,他们当然明白王言有多可恨,多该死。只是可怜他们没有办法抵抗,冬天打不过,春天想要再打的时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