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过去了四天,但是每每想起,陶陶还是不免要做噩梦。
他以为传说中的王老板已经很夸张了,但是跟随王老板去金美林吃饭,他发现王老板比夸张还要更加的牛逼。枪都搞出来了,结果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关键还能轻松的把枪拿到手里,更关键是勒索完了以后,还敢把枪还给杜红根。
接着在吃饭的时候,旁若无人,菜要吃最拿手的,酒要喝年份的茅台。还能笑呵呵的跟一直陪笑的杜红根、卢美琳两人说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最后在杜红根、卢美琳热情送别中,蹬着三轮车,一脸嫌弃的给他驮回了牯岭路的家。
他当晚就做了噩梦,近几日也是食欲不振。卢美琳
手枪的清脆的空击,好像总是在他的耳边回荡……
“马上要吃午饭了,你干嘛去呀?”
作为枕边人,芳妹很敏锐的把握到了这几天陶陶的不对劲。尽管她十分没有安全感,却是也明白,这一次肯定是跟女人没关系的。毕竟陶陶尿的裤子,还是她给洗的。她想关心,但是陶陶绝口不提。
“哎呀,王老板有事找我,让我去他那里一趟。午饭嘛就在夜东京吃好了呀,阿宝的生意,我要关照的呀。走了走了……”
陶陶不耐的摆手,出门骑上自行车就往进贤路过去。
一路的在脑子里寻思着,都好几天没动静了,王老板到底找他干什么。想又想不明白,又难免的想起那一晚的死亡遭遇,不免又是生起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龙腾调味店交到了金宝妈妈的手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非要说有的话,就是因为王言现在不怎么干活,便又新招了一个人。而且不同于王言,她更加扩大了产量。每天就是自己在那二十多平的空间中秘密的配料。配一批,就送一批。
搞的王言成了看孩子的,金宝妈妈为了赚钱也是玩命了,没时间照顾孩子。小胖墩不是跟王言混,就是跟着葛老师。不过好处倒也是有的,小东西现在开朗了很多。王言还特意给他称量了一下体重,都减肥了些。
哪怕是中午,来这里排队买调料的外地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仍旧在那抽烟打屁。经历了两个多月,调料的名声在上海不须说,在外地也已经传播了开来。不管南北口味差异,就是好吃。一些其他地方的人,专门来回的跑这里买调料,然后回去开出跟上海大饭店一样的价码,也赚了些钱。
现在这时候,或者很长一段时间,从来不缺消费人群。一方面是富起来的人,另一方面是什么好吃什么的政府以及企事业单位人员打白条。
陶陶过来看到的是一样的热闹,不同的,是在街对面。穿着白色长袖衬衫挽起着袖子,衬衣掖在宽松的西裤中,踩着一双皮鞋的王言正靠着一辆崭新的普桑,掐着一支烟,默默的看着店里的忙碌,丝毫没有上手帮忙的意思。
“过来啦,陶总。”王言笑着招呼。
“王老板啊,你说有好事儿,什么好事儿呀?”陶陶接过了王言递来的华子,自己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
他现在感觉王言太有压迫了,很不自在,以致于华子在嘴里都不美滋滋。要是寻常时候,他是很高兴的。毕竟芳妹勤俭持家,能让他抽烟都不错了,更别说抽华子。
“给金美林送货了吗?”
“送了,卢美琳还挺客气的。金美林嘛黄河路顶尖的饭店,多这一家我多赚不少的。谢谢你呀,王老板。”
迟疑了一下,陶陶接着说,“不过王老板呀,你这样还是太危险了。哦呦,不得了呀,枪都拿出来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可不能干的,命嘛就一条,你连老婆都没有,几十万塞在家的柜子里没出去,那多失败呀。
一辆小轿车嘛了不起嘛二十万,我听说普桑都掉价了,零件很多都是国产的,十几万嘛撑死了呀。你又不是买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杜红根要是怀恨在心,背后打你的黑枪,你再能打也躲不过子弹的呀。”
“这么多话,那天我送你回家怎么不说呢?”
“哦呦,我都吓尿裤子了,当天晚上我就做了噩梦的呀,你是不知道……”陶陶碎碎念着他梦中的恐怖,小心的跟王言说道,“王老板啊,你没把我尿裤子的事儿说出去吧?”
“说出去了,事情岂不是就瞒不住了?上次黄河路打架,后来我在乍浦路摆摊警察都找我了。这次要是传出去,我还敲诈了一辆小轿车,不是要给我抓进去了?”
“哦呦,我当你不晓得呢。既然晓得后果,那你以后千万别冲动了。流氓黑社会,咱们惹不起的。谁知道他们身后有没有当官的?你又孤家寡人一个,死了都没人收尸。”
“陶总不是最讲义气的嘛?你不管我呀?”
“我当然最讲义气的呀,我不去还有谁去?葛老师嘛胆子小的嘞,王老板哦,你不要看我尿裤子了,换了葛老师嘛他要吓死的呀。”
陶陶摆了摆手,猛然反应过来,他一开始还很紧张,怎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