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不知“雷鹫”是什么时候进入营帐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兀自纳闷。
己蛰不敢耽搁,连忙打开剑匣,突然一团白雾喷薄而出,己蛰怕有毒,连忙退后屏息。须臾,白雾渐渐变淡,四周渐增寒意。己蛰于是知道这白雾无毒,只不过是积聚的寒气。己蛰拨开云雾,只见匣子里一黑一白两把长剑发出淡淡的荧光和寒气,己蛰不禁赞叹一声:“好剑!”看来这两把定是龙渊剑和太阿剑无疑。己蛰大喜,用一个包袱布将两把剑一裹,背在背上,再将剑匣盖上,塞回卧榻之下,然后使了个地遁法逃之夭夭。
片刻之后,雷鹫匆匆忙忙地骑马冲到营帐前,对把守的士卒说道:“方才营帐中可有动静?”
把守的士卒见雷鹫突然出现在营帐外,惊讶不已,结结巴巴地说道:“启禀将军,方才营帐中的确动静不小。”
雷鹫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说道:“既有动静为何不入内探查,也不派人禀报?”
士卒被问得目瞪口呆,半晌说道:“小人方才已经进入探查,将军就在营帐之内,并将小人骂了出来,小人不知还需向谁禀报?”
雷鹫竖起眉头说道:“一派胡言!本将军刚从校场赶回来,几时在营帐中?滚开!本将军先清点是否有财物丢失,慢慢再和你算账!”说罢,便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冲进营帐之中。原来剑匣上的紫电封印符乃是雷鹫真气炼制的,虽然威力不太大,但对付宵小之辈绰绰有余,而且只要符箓被揭开,不论多远,雷鹫都能即刻感应到。所以雷鹫在校场上发觉有人揭开剑匣的封印,便立即骑马从校场赶回来。
还好己蛰手脚麻利,他前脚刚走,雷鹫后脚就来了。可怜把守的士卒不明真相,被两个雷鹫弄得一头雾水,两面受气。
雷鹫冲进营帐,直奔卧榻之下,取出剑匣,见紫电封印符已经不见了,暗呼不妙,打开剑匣一看,两把宝剑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一根竹签,上面写着:“阴林苑”三个字。雷鹫气得发狂,将剑匣摔到一旁。
雷鹫冲出营帐,一把揪住把守的士卒,喝问道:“究竟有谁进出过营帐?”
士卒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战战兢兢地说道:“除了小人进帐内查探之外,没有人出入。将军去了校场之后,小人一直守在营帐门口,寸步未离。之前将军突然出现在营帐之内,方才又出现在营帐之外,将军这来去无踪的功夫实在是高明得很。”
雷鹫怒不可遏地说道:“放屁!分明是你瞎了狗眼!让贼人进出营帐而不知,还把贼人错当成本将军。”
士卒委屈地说道:“方才帐中之人相貌与将军一模一样,而且连骂我‘瞎了狗眼’的声音气势也如出一辙,定是将军本人无疑,将军何故戏弄小人?”
雷鹫怒发冲冠,拔出腰刀,呵斥道:“混沌魍魉!被贼人蒙蔽仍执迷不悟,要你这废物何用!”说罢,一刀将士卒斩为两段。可怜士卒变作点点荧光,再也没机会弄清真相。
雷鹫寻思道:“能够悄无声息、来去自如,又能够幻化作我的模样,模仿我的声音语气,还能破解我的紫电封印符,此贼不但有些本事,而且还对我十分了解。此贼偷走了我的宝剑,竟然还留下线索,分明是向我挑衅。难道他和我有什么过节?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推断,此贼极有可能是我的仇家,莫非是己蛰那小子?我虽然杀了她两个奴婢,却送了他两个美人,就算他不感激,也绝不至于怀恨在心。对了,一定是他不知道那两个美人是我千辛万苦寻来的,还以为是蒙云上将军相赠。倘若如此,我只要当面把话说清楚,就能寻回宝剑,说不定还能化干戈为玉帛,从此朝中有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也。”雷鹫本来怒气冲天,想了一会儿,竟变得乐观起来,微微一笑,跨上马朝阴林苑飞驰而去。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雷鹫单人匹马来到了阴林苑。阴林苑雷鹫来过许多次了,不过每次都是与成千上万的士卒、奴隶等浩浩荡荡而来,独自前来倒是破天荒的头一次。阴林苑依旧是一片垄脊、沟槽、土丘、砾石的景象,不过此时一片荒芜死寂,令人不寒而栗。
雷鹫纵马走进阴林苑,向空谷喊道:“不知哪位朋友拿走了在下的双剑,并留书约在下前来,请尊驾现身相见。”半晌,没有任何回应,雷鹫皱了皱眉头,拍马继续深入。走了约两刻钟,雷鹫勒马驻足,高声喊道:“哪位朋友约在下前来,何必藏头露尾?”半晌,仍然没有回应。雷鹫焦躁起来,没奈何,只好继续拍马深入。又走了约两刻钟,雷鹫再次勒马驻足,高声喊道:“在下已经依约前来,呼唤再三,尊驾再不现身,未免目中无人。”
突然,在十余丈开外的地面上缓缓冒出了一片沼泽,须臾弥漫成十余丈见方的泥潭,直没到雷鹫的马蹄。雷鹫大吃一惊,正要调转马头后退,突然,从沼泽中央徐徐冒出一黑一白两把宝剑,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和寒气。
雷鹫定睛一看,这两把正是自己的龙渊剑和太阿剑,于是在马背上一跃,半空中翻个筋斗,变成一个通体银白,身长一丈,面如银镜,唇似朱砂,头长羊角,背生肉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