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阮玉蓉正趴在矮桌子上休息,碰巧看见一个黑影避开正在巡逻的士兵,摸进了他们所在的帐篷。
一股血腥味瞬间涌入阮玉蓉的鼻腔。
是谁?
阮玉蓉立即奔跑到床边,紧紧地护住身后的君澜殇。
看着眼前的蒙面黑衣人,阮玉蓉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询问,语气冰冷:“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打算干什么?”
谁知黑衣人见到阮玉蓉醒着,并没有做出什么不轨之举,反而双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还请王妃恕罪,小人并不是有意冒犯,小人本是上官小将的贴身小厮,这里有一封信,是我家主子逝世前让我务必交到您手上的。”
说完,这人便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封信。
阮玉蓉将信展开一看,整张纸上面,只有一个用血写就的“冤”字,而且写的歪歪扭扭。
鲜红的冤字让人触目惊心,最后一点尤为用力,更是从上到下,滑出了纸张之外。
可见写这血字的主人,写完这一笔,便断了气。
黑衣人哽咽道:“王妃,主人知道是您和翊王殿下对他有救助之恩,万分感激,只可惜天道不公,让主人早早就驾鹤西去,
不能报答两位的大恩大德。主人希望王妃和翊王殿下不要受小人的蒙蔽,因而留下此信。等他去世后,让小人趁着夜色将这血书交给两位。”
“现在小人已经完成了主人遗命,对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留恋,就此告别了。”
阮玉蓉在听完黑衣人这一大串话之后,意识到他有轻生的想法,刚想阻止,就看见黑衣人迅速跑了出去,并朝着外面大喊:“抓刺客!”
巡逻的士兵瞬间围了过来,看见拿着匕首冲过来的黑衣人,当即刺出数剑,黑衣人的身体顿时变得像马蜂窝一样。
阮玉蓉一出来,就看见这一幕,攥在手心里的信纸忍不住再次收紧。
等黑衣人倒地死亡之后,有人将他的面巾摘下,一张布满伤痕的脸赫然显示在人前,只是,没有人能看出来他到底是谁,想必他早就预想到这一切了。
阮玉蓉眸子微敛,心中闪过敬佩,这黑衣人当真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好小厮。
想必,他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连累主子的家族吧!
这时一名御林军首领走过来,向阮玉柔请罪:“让王妃受惊了,敢问刺客可伤到您?”
“本妃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被惊
吓到了,你们继续巡逻吧,千万不要再让刺客闯进来,毕竟皇帝也还在大营内,若是惊扰圣驾,那便不好了。”
“是。”
御林军首领浑身一震!要是让刺客惊扰了圣驾,他怕是真的要人头落地。
翌日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阮玉蓉听见从周围传来微弱的响声,就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君澜殇此时正坐在床榻边准备穿靴子起身。
想必是他弯腰时拉扯到了后背的伤口,故而才发出粗重的呼吸声的。
“君澜殇,你别动,我来帮你。”阮玉蓉见状赶紧出声阻拦,然后在他面前蹲下,扶着他的脚,帮他穿靴子。
君澜殇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注意到阮玉蓉的发顶,她的头发乌黑又浓密,并且极其富有光泽感,让他忍不住想上手搓揉搓揉。
“好啦,你说你受着伤怎么还能这么爱逞强,白张嘴了,不知道开口叫人帮忙?等会将伤口又弄得出血了,有你遭罪的。转过来,你看看,果真渗出血迹了吧!这么大个人了,真是不知道让人省心。”
君澜殇任由她将自己的身子转过来,听着她的埋怨声竟不觉得聒噪,反而很悦耳,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
么关心过自己。
她该是心疼他的吧?思及此,君澜殇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阮玉蓉一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下一秒,手掌搭在他额头,面带疑惑:“奇怪,这也不发烫啊,怎么就一个人在那傻笑呢?”
于是阮玉蓉一脸严肃地站在他面前,伸手指了指自己:“君澜殇,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君澜殇眉眼弯弯回道:“你乃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阮玉蓉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好,还好,你没傻。”
他若是傻了,那一切就玩完了。
紧接着,她便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
“君澜殇,你觉得上官小将和江绍云,谁更可信?”
其实,经过昨晚的事情,她更相信上官小将,毕竟他有那般忠心耿耿的手下,想来本人也不会有多差。
可那江绍云又言辞凿凿,神情真诚,不似在说谎,一时之间,她竟是判断不了。
君澜殇站起身,在帐篷内微微踱着步,略微沉思后平静开口。
“若是本王,谁的话也不信。上官小将已死,那便小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