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呢?阮玉蓉,这一世,你将朕当什么了?复仇的工具吗?目的达成了,便弃若敝屣吗?”
阮玉蓉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男人,其实,她也舍不得离开他,但有的时候,必许要做出抉择。
“你若是这般想,那便是吧!”
恨她吧,这样或许能好受一些。
君澜殇的拳头死死握紧,这个女人还当真是狠心。
突然,阮玉蓉眉头痛苦地揪起,手捂着肚子。
“玉蓉,你怎么了?”
怀中女人眼中含泪,低声道:“君澜殇,我疼……”
只这一句,就将他心中的所有怨气都驱散了。
他朝外大喊:“快传太医。”
阮玉蓉的小手揪着他的衣领子,“我,我要生了。”
“要生了?”
不是才七个月吗?怎么就要生了?
想起刚刚她喝水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常,君澜殇怒了:“你吃了催生的药?”
“嗯。”
她知道自己活不过明天,孩子必须生下来。
这药,是她让松芝早就配好的,今日总算派上了用场。
“哼,好的很。去找稳婆来,快。”
殿内,玉蓉无力地握着君澜殇的大手,浑身湿透,大口喘息着。
“君澜殇,我疼~”她眼尾泛红,眸中
含泪。
“别怕,我在。”
君澜殇的心被狠狠揪起,他宁愿此刻疼的是自己。
可现在他除了紧紧回握她的手,什么都做什么。
稳婆急地满头大汗,“娘娘,使劲啊!羊水都要流光了,再不使劲,小皇子就要窒息了。”
阮玉蓉一听,吓坏了,强忍着噬心蚀骨般的疼痛,紧咬下唇,一边流泪一边向下使劲儿。
她就算拼了命也要让腹中的孩子安全降生,她想,任何一位娘亲都会这般吧!
唇被咬破,血渗了出来。
君澜殇将手腕递到她唇边,怜惜地开口:“疼便咬着。”
阮玉蓉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她是真的痛,下口的时候便没了轻重,只管用力咬着,缓解那令人颤抖的疼痛感。
君澜殇敛目垂眸,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原来,他的玉蓉,竟痛成这般。
“看到孩子的脑袋了,娘娘,再使把劲儿,小皇子很快就要出来了。”
松芝拿出银针,扎在她的几处大穴上,这能够保证她暂时不昏过去。
她轻声安慰:“娘娘,别怕,松芝在,小皇子不会有事的。”
“主子,加把劲儿。很快就不疼了。”春夏隐忍着不让泪落下来
,她的小姐,平日里痛感就比寻常人强烈。
大家不停地鼓励着,阮玉蓉卯足劲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底下传来刀劈斧砍般的撕裂感,她终是忍不住大叫出声。
“啊!!”
殿外的人,心狠狠揪起。
而后,下一秒,便听见稳婆兴奋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子。恭喜皇上,恭喜皇后。难怪这么难生,原来是脐带绕颈了。”
稳婆熟练地将绕在小皇子脖子上的脐带拿开,顺手给他擦了擦身上的血渍。
阮玉蓉挣扎着要起来查看,“为何,为何没听见小皇子的哭声?难不成……”真的窒息了?
君澜殇的目光也看向那小小的一团,他浑身紫紫的,一动不动,确实像是窒息了。
心也跟着一沉。
阮玉蓉崩溃大哭:“怎么会这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稳婆见状,赶忙上前解释,“皇上,娘娘,莫慌。”
只见她将小皇子脚上头下地倒拎着,随后重重地拍了几下他的小脚板。
阮玉蓉和君澜殇直直地盯着孩子地小脑袋,下一瞬,小家伙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中流出一些脏脏的羊水。
别看他小小的身子,声音倒是响亮不已。
阮玉蓉总算
安心了,泪渍未干的脸上荡起一抹慈祥的笑意。
稳婆在给小皇子剪脐带,君澜殇看向站在一旁的松芝。
“你过来,给玉蓉把把脉。”
“是。”
松芝刚想伸手给她把脉,却被她拦住了。
“不用了。”
她的时辰到了,不用再多此一举。
她虚弱地抬起头,温柔地看向君澜殇:“我想抱抱孩子。”
“好。将孩子抱过来。”
稳婆将孩子放到她身侧,阮玉蓉看着皱皱小小的孩子,有些心疼。
若是再在肚子里长两个月,想必会好很多吧。
她满脸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小脸蛋,满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