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泽正在车上生闷气,看到沈若初进来坐到身边,赌气的扭到一边不看她。
“还生堂姐的气?她今日遭逢大难,能活着都已是不易,泽哥儿你何须与她计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沈承泽更怒了。
“堂姐作死,让她自己死去!长姐你为何要横加干预?我明明嘱咐过你……”
“她是我们的血亲,泽哥儿你怎能说出这般话来?”
沈若初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承泽。
沈承泽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什么冷血冷情的怪物似得。
“不管长姐信不信,堂姐出事,我比你更难受!
可我是伯府世子,首先要为伯府考虑,她与驸马父子二人纠缠,名节尽失,累及整个沈氏因她蒙羞,沈氏其他女子我不管,可长姐你怎么办?
你还未曾出阁,有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堂姐,日后相看都难……”
“所以我才更要站出来,不能让长公主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把一切都推到堂姐身上!
若当时真被她得逞,杖杀了长姐,宁安伯府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除了教养出不知廉耻勾引儿郎的姑娘,被世人所不耻外,更重要的是,戕害皇亲!”
“!!”
沈承泽一怔,顿时吓出一
身冷汗!
是了,长公主还说堂姐纵火行凶来着。
自己当时只觉丢人,心中烦躁的很,只想快刀斩乱麻与堂姐划清界限。
甚至连将她逐出沈氏等法子都想好了,倒是没考虑到这一层!
女子失节,家族可以将她逐出保全声誉,但戕害皇族,那牵扯便大了。
不是一个划清界限就能免责的!
他沉默片刻,仍旧不满道:“我没说长姐为她求个公正是错,那衍公子愿意做冤大头收堂姐为贵妾,长公主也已经松口,这对堂姐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你却硬生生断了她的前程……”
“泽哥儿当真觉得长公主儿子的贵妾是个好前程吗?”沈若初拧眉道。
“堂姐的出身就决定了她高嫁不了,若非要攀附高门大户,最多就是个良妾,长公主府算皇亲,便是良妾也未必能成,可衍公子却许了贵妾……”
“那只是衍公子的妄想,长公主虽后面有松口迹象,可也只是被衍公子和我的话语逼迫所致。
堂姐若当真做了她府上的贵妾,泽哥儿以为长公主的性子,她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若有这般胸襟,那罪奴翠微口中沉了一池子的尸身滋养出娇花嫩藕的景致怕是不会有了。
更何况
,堂姐并非单纯与衍公子,驸马的话泽哥儿是忘了吗?
虽衍公子说堂姐失身与他前还是完璧,可驸马的形容,也足以说明,他与堂姐虽未……却也有肌肤之亲。
如此有悖人伦的秽乱之事,寻常人家都无法接受,你猜杀了无数爬床婢女的长公主又当如何?”
“……”沈承泽沉默了。
“所以,为了堂姐还能活命,做妾,万万不能!唯有正妻,才有活路!
妾可以随意抹杀,正妻却是不能的。
只是堂姐身份属实与长公主府天差地别,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皇上还有一位出身民间的贵妃,堂姐未必不能做衍公子正妻,但此事得需好好谋划……”
沈若初说着便陷入沉思,似是在想如何为沈若芙谋取衍公子正妻之位。
沈承泽眸光复杂的看着她。
长姐说的这些事,自己并非想不到,而是懒得深入去想。
这些日子堂姐所作所为,确实耗尽了他的耐心。
他甚至觉得,堂姐一死自证清白,还能让伯府留一个贞烈的好名声就很不错。
自己作为亲弟弟尚且如此,长姐却能为堂姐谋划的如此深远。
可见其心性之高洁。
她若当真是我亲姐,那该多好啊!
姐弟俩各怀着
心事,马车到了伯府。
此时长公主府上的消息还未完全传出来。
府上下人只瞧见堂姑娘哭着跑向了松鹤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等会儿?
堂姑娘罩着的披风下面,似乎裸着一节小腿?!!
夭寿哦!
出大事了!
沈若初和沈承泽二人脸都黑了。
目光齐齐瞪向秋霜。
“马车上有备用的衣物,为何不给堂姑娘换上?”
秋霜委屈极了,露出红肿的脸颊,哭诉道:“奴婢劝了,可堂姑娘不仅不听,还恶狠狠的打了奴婢,说奴婢看她落了难嘲讽她,世子明察,奴婢绝无此意啊!”
“泽哥儿,你先稍缓一步,我去盯着堂姐先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