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傅正勋睡得不踏实,天蒙蒙亮就醒了,为免夜长梦多,他直接就让刘怀征带着碾碎的绿刺子叶去饭堂。
他大哥刘怀远是饭堂的主厨,看自家弟弟提来了这东西,“这东西真能用?”
刘怀远可是炊事连出身的老人了,他舔了一口,发现就是提神的香味,然后就听着刘怀征说:“我还会害你不成?这东西吃了能排毒,这可是我领导特意寻回来的。”
刘怀征将傅正勋搬出来了,但就算是领导,刘怀远也要负责:“那先让我吃一下,要是没事了,再说。”
“可以。”
刘怀远立刻就做了一份清汤面,加了调味料进去之后,发现清汤面的鲜味一下就被激发出来了,吃了之后人也没事。
当然,他还是没敢直接用上,等医院一上班,他立马又拿去了给中药房的医师看了一下。
“噢,这是苓子呀!就是绿刺子叶晒干之后磨成粉,祛湿排毒的。”
医师上了点年纪,又下过乡,比较清楚:“你从哪找的?这玩意儿西南那边比较多,看着就很好养活,但是这边都没有,所以很少人用。”
得知没有毒,刘怀远高兴地一拍大腿,“那可太好了!领导从外面带回来的,我没见过,可不敢瞎用,今天中午正好要做卤牛肉,你给我开一些八角、陈皮……”
“嘿,你是会吃的!”
医师
按照刘怀远手里的介绍信,很快就开好了调味料。
拿着东西回去之后,他按照往常一样调制酱汁,只是这一次,他将绿刺子叶粉也放进去了,直接把牛肉都给腌入味。
差不多时候了,放入高压锅一炖,那咸香的味道立刻飘出十里地。
一个女人风尘仆仆地从大门口的物资运输车上下来,她的头发都油地黏在一起,嗅到了这香气,双眼都像是在发光,她左手挎着一个大包,右边也扛着东西,“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好像是肉。”
她身边的青年也闻到了,不过他没想太多,手里提着东西,对着女人说:“到了,你下来吧,我刚调来海岛,等级不是很高,你收敛一下脾气。”
女人抿了抿唇,语气闷闷:“好。”
她抬头看着高高的楼房,墙面都刷着新漆。
要是换在以前,她必定是要高兴地跳起来,只是如今穿过长长狭小的通道后,却觉得压抑无比。
“哟,又有邻居搬来啦?”一邻居正单手抱着娃看着青年。
邻居发现他还挺年轻的,能被分到新家属楼,身上还披着一星,很快就跟消息对上人了:“是刚分来这边的二团宁连长吧?”
宁卫城点点头,“嫂子,您认识我啊?”
“认识,那么年轻,谁不认识呀?”之前,王主任家组织了一场家属会,以为人都到齐了,但
后面才知道,还会陆陆续续调过来一些人,只不过职位都不高。
但是有一个特别年轻,二十出头,已经是二团旗下的猛将了。
“我们刚到,还要收拾一下家里,就不打扰您了。”宁卫城说完之后就往里走,开了门之后,就对着女人说:“进去吧。”
宁卫城分到的房子是两房一厅,大概五十来平,因为没有厕所和厨房,这么一分,里面的空间倒是挺大的。
不过房子里面没有什么家具,女人将东西放下之后,宁卫城就说:“房间的话,你睡主卧吧,我平日也住在部队,用不上大房间。等安定下来,你想找工作就找个工作,想离开,我也成全你。”
青年的语气很平静,他看着面前扎着两个麻花,满脸憔悴的女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能说什么,然后沉默地转身,出去找邻居借了工具回来打扫房间。
何珍珠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悲伤。
她原本是和宁卫城退了亲,没想到一场洪水冲毁她的家,她爹得知她们村的水库溃堤,连夜通知村民,可是这速度怎么赶得上倾流而下的洪水?
所以大牛村的何村长为了救村民被洪水冲走了,她娘为了救宁卫城的家人,拖着高烧的身子下水,最终死于细菌感染。
宁卫城原本是要返程的,这会子也被留了下来,送去了最前线抗洪救灾,回来的时候
,整个和县一片狼藉,宁母说:“何家救过宁家两条命,这婚,你不结,如何对得起他们?!”
所以何珍珠最后还是跟宁卫城结了亲,只是再也没有了喜悦之感。
她想起了宁卫城在大宁村的时候,一直在整修平宁水库,就会忍不住埋怨:“为什么你想到整修平宁水库,却没有想过大牛水库呢!明明就隔得这么近!”
宁卫城要怎么说?
原本去看平宁水库,也只是为了陪谢元禾,然而他跟谢元禾再无可能了,也不可能腆着脸继续说下去,只好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谢元禾说的那句话吓到宁母,这一次宁母没有跟着宁卫城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