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刻抓着刀柄,沿着弯曲的巷子狂奔,跃过水洼。
“看过穿纱裙的女人吗!?”他质问喝着脏水的流浪汉。
“就...就在前面。好像有人在追她,黑色的...”
黑色,是炽鼠组的制服吗?他想着。
“呀啊——!”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他连忙猛冲过去。
随着距离缩短,地面开始出现成片的血迹,不断延伸向更深处。
雷刻觉得不妙,拔出短刀。
更前方的血迹颜色变得无比鲜艳,消失在巷子旁的破屋前,空气中隐约透着一股血腥味。
他架刀冲进屋内,面前展现着一场刚结束不久的惨剧。
地上,墙壁上,到处是未干的血迹。
那个穿着纱裙的少女,就瘫坐在墙角处,身下的血水迅速向外扩散着。
“喂!”雷刻叫她,可完全没有回应。
上前仔细一看,她的肚子上有几道极深的伤口,像是被巨大的爪子粗暴地撕裂了,血流如注。
光是想象这只巨爪所蕴含的力量,雷刻就有些脊背发凉。
她拼命瞪大的双眸已失去神采,瞳孔变成灰色,眼角仍挂着未干的泪珠。
生前那副惊恐又不甘的模样,仿佛就重现在雷刻眼前,如针般刺着他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混蛋!就晚了这一步!!”他挥动短刀,刀尖深深扎进身旁的墙内,“到底...是谁干的...”
凶手已不见踪影,少女身上的伤口是撕裂伤。几乎和马车事件一样,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人。
一缕微风吹过,有什么从雷刻眼前飞落。
他俯下身子,看到地上有一根比缝针略粗,但更长的黑色刚毛。
抬头观察上方,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也许凶手就是从那里逃脱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弹跳力远超人类。
仔细搜寻周围,这样的刚毛还有好几根,非常像豪猪背后的毛,不过这个更加尖锐。
难道凶手真是某种极度危险的野兽?
“我一定要抓到你...”
他嘟囔着,将其中一根收进口袋,忍不住又痛骂几句脏话。
幸好这次少女的身体没有大块缺失,为了尊重死者,以及给红馆和炽鼠组一个交代,他必须要把遗体带回去。
于是他找了块黑布盖上遗体,花了几枚银币雇了几个流浪汉,一起把遗体搬回镇内。
下午,他来到红馆前,看到安幼带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两人说笑着。
“姐姐很凶。不像安幼姐,和我差不多矮,凶不起来!”男孩叫着,目测只有十岁。
“乱说!我的年龄是你的两倍,是你的长辈!”安幼叉起腰,姿势像个瓷壶。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但是安幼姐胸很大,像妈妈...”男孩边说边吮着手指。
“是吗?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抱抱你。”安幼轻轻将神情呆滞的男孩抱进怀里,“放心,姐姐就快回来了。”
两人聊得很尽兴,哪怕雷刻朝安幼招手暗示,她也没有注意到。
反而是男孩提前看了过来,叫着“是姐姐回来了!!”跑来,好奇地看着被流浪汉们抬着的物体。
“小鬼,回家去。”雷刻面露凶相,拔刀拦在男孩身前。
可男孩还是注意到了那块滴着鲜红液体的黑布,和从缝隙中露出的棕色长发。
“姐姐...?是姐姐!?你对姐姐做了什么!!哇啊——!”
男孩瞬间明白,大哭起来,不顾尖刀的威胁狠狠捶着雷刻的大腿。
“雷刻哥哥?”安幼也跑来,看了眼黑布后连忙阻止男孩,把他抱进怀里。
在横沟镇,失去性命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不知何时身边的人就会丧命。安幼对此早已麻木,但年仅十岁的男童不是。
“抱歉...”雷刻摇头。
“红馆后面有片空地...”安幼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安抚着男孩。
来到红馆后门后,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片空地。
雷刻看到这片不大的空地上挤着好十几个土堆,攥紧的双拳开始流汗。
“快埋。”他冷冷地命令着流浪汉,自己也拿起地上的铲子开始挖土。
太阳西斜之时,这片空地又添上一座新土堆。
雷刻默哀几秒后,走回红馆大厅。安幼看到他,从沙发上起身走来。
“那孩子在空房间里,他要冷静一下。”她抱住雷刻的小臂,引他坐上沙发。
“只晚了一步...都怪我,要是能再早点。”雷刻低着头。
“不怪你!从她跟着客人走的时候开始,我就做好准备了,要怪那个凶手才对!”
“但凶手和马车事件是同一个,是我在负责追查的!但我还没查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