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凡人。
乘着小船回到港口,街道灯火通明依旧,路上行人不减,不比白天时少几分商港繁华。
派蒙手里拿串空给买的烤肉,满足地咬了一口,咽下肉块,问道:“墨然,刚才在珠钿舫上,怎么感觉你和平时不太一样呢?”
墨然双手拢袖,活脱脱像一个市井小民,看了眼这千年不变的万家灯火,他缓缓道:“对待敌人,当然不用给好脸色了,加上心里刚好有点郁闷,不得不说,这个愚人众真是来得及时啊。”
空关切道:“那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墨然呼出一口气,说道:“发泄出来之后,确实好多了,呵呵。”他明媚一笑,莫名有些灿烂。
钟离双手环抱在身前,冷不丁的说道:“墨然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钟某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墨然撇撇嘴,没有回话。
派蒙一口咬下最后一块肉,将串签扔到垃圾桶里,嘴里含糊不清道:“对了,墨然,刚才你和婉烟说话的时候,好像有点,怎么说呢。”
墨然淡淡道:“站在对立面,言辞犀利,不顾别人感受,对吧?”
派蒙唔了一声,点点头。
墨然轻声说道:“那是因为,我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即便现在想起来,我仍然有些厌恶自己。”
墨然在同行三人的注视下,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一堵墙上。
“那时,我行走于黑夜当中,每日都是暗无天日的生活,不知下一刻的生与死,所以,我心里隐隐有些羡慕那些英雄,羡慕他们可以在太阳底下抛头露面,受万人敬仰。”
“现如今,这个想法依旧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一个想法,为他们正名,不让他们蒙受冤屈!这是我这个人,为数不多能为他们做的事了。”
“刚才的那个婉烟,受了他人的庇护才活下来,却又反过来指责他人,用璃月老话说,这就是吃饱了砸碗,跳起脚骂娘!”
“也不想想是谁救了她的先祖,又是谁让她得以在安全的环境中诞生,并活到了现在,这一切都与璃月脱不开干系,她倒好,反过来指指点点的,真是,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
墨然勉强笑了笑,接着说道:“正因为我羡慕那些英雄,所以我看不得他们受到不应受到的诋毁。”
“这是我这个无用之人,或者说直白些,我这个废物,还不算无可救药的地方吧。”
派蒙掩着小嘴,眼中有些落寞,空没有言语,关怀地看着这个已经很重要的朋友,不免有些担忧。
钟离望着神情不似作假的老友,眉头微微一皱,他不知道老友为何会露出这般神情,这是数千年来,他从未看见过的。
墨然起身,平静道:“都回去吧。”
一袭黑衣步履蹒跚地走着,看着不老,眼神却很满是沧桑,身上没有酒气,却是好像醉生梦死了一般,恍恍惚惚。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那一间冰冷的房间,渐渐放下,渐渐忘却,取而代之,是现在的家,和现在的亲人。
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无人知晓的,数千年不解的结,终是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