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钟离,你们在笑什么呀,这么开心?”
“在夸奖一个,尽职尽责的仙人。”摩拉克斯目光转向一袭黑衣,而若陀龙王同样看着他,笑而不语。
墨然无奈笑笑,自然知道他们在谈论的那位所谓仙人,其实就是自己,他看着寄宿有若陀龙王分魂的昆钧,目光有些惭愧。
“抱歉啊,若陀,现在的我,还救不了你。”
“无妨!”若陀龙王摇了摇头,身上的白气,在此时也开始消散,顷刻间,便虚弱了许多,他本就是只是一缕残识,能够撑到现在,已然是极限。
摩拉克斯轻声道:“要走了吗。”
“嗯,摩拉克斯,墨然,若有缘,他日必将再会!”白气全部消散,若陀龙王的分魂消失,真正的昆钧,随之而倒下,昏厥过去。
一惊一乍的派蒙大叫了一声,双手放在身前,一脸惊恐。
空看向先前实力骇人的闲人,道:“现在倒下的,才是真正的昆钧吧?”
“对,不必担心,他只是睡过去了。”钟离语气并无波澜,恢复往常的那副即便天衡山崩于面前,亦面色不改的淡漠模样。
派蒙挠了挠脑袋,看着地上的昆钧,思索道:“总感觉好奇怪,就像他突然变成我们不认识的人了。”
“本来我们也的确不认识昆钧呀,哪来的突然一说?”墨然幽幽一叹,目光不离那座古朴的石碑。
“确实如此。”钟离点头道。
空看着一袭黑衣和闲人,道:“但他体内的若陀龙王,是你们很重要的朋友。”
“嗯。”钟离双目闭阖,沉声道:“许多年以前的事了,虽过了千年,却像昨日种种,历历在目。”
他看向那座石碑,目光炯炯,道:“千年前,若陀袭击层岩巨渊,是墨然亲自阻止,之后在璃沙郊,又是我将他拖到此地,最终立下契约,将他封入地下。”
“镇龙石正是诞生于那场大战,若陀对镇龙石有本能的感知,下意识想要通过那件东西,来找到我。”
“那场大战最后,我虽胜他,却并非是他不如我,他心中,仍有对我,对墨然,对璃月地上生灵的情谊。”
“他是自愿被封印的,却因为磨损,忘却了往昔的缘由,狂性大发。”
空沉吟少许,问道:“你也有被磨损吗?”
“不错,磨损的力量,即便是我也无法规避,只是我比常人更懂得一个道理:哪怕心中不舍,该离开时,便要离开!”
“越是强大的力量,被磨损后带来的危险也更大,几千年的岁月冲刷,即便岩石也会略感疲惫。”
空看了眼一袭黑衣,说道:“所以你才打算离开,卸下岩神之位。”
钟离微微点头,缓缓说道:“亲手封印自己的好友,这正是我经历的磨损之一,为了正确之路,人们不断失去,不断放弃,或许这就是天上那位加诸我身的磨损。”
“但我是人的神明,无论身份如何变化,我都会以这双眼,见证这属于人的历史。”
墨然有所动容,看向远处,正好瞧见在那等待的众位仙家,他叫上派蒙和空过去,将感怀的空间,留给摩拉克斯。
三人的离去,并没有打扰到他,他怔怔望着石碑,望眼欲穿,仿佛又回到,那伏龙树刚刚化出,独自站立之时。
他微微一叹,道:“活得太久的人,只能在记忆中寻访往昔的战友,以及过去的景色。”
“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与你相识,若陀,哪怕已然千年过去,即使今日又将分别,你在我的记忆之中,一直如黄金般闪耀。”
“一直,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