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玉枝站住了脚,宋玉锦还当是自己的话成功引起了宋玉枝的嫉妒。
“怎么,你听着是不是羡慕坏了?”宋玉锦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这样吧,终归大家都是姓宋的。你跟我服个软,说上几句好听的,我赏你几文钱如何?”
宋玉枝眉眼不动,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反正我随手打赏给乞丐的,也不止这么多。”
宋玉枝说成,然后捏起拳头冲着宋玉锦扬了扬。
宋玉锦不久之前才在她手底下吃过亏,当时被宋玉枝扯掉了一大把头发,头皮上全是血印子。到现在那块头皮还未彻底养好。
那会儿宋玉枝才刚清醒过来,算是手脚无力呢。
近来她就没挨过饿,手劲儿自然今非昔比!
宋玉锦看到她扬起拳头就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两个丫鬟身后。
宋玉枝看她这胆小如鼠的样子,只觉得想笑。
“我不是要打你,而是要警告你。毕竟如你所见,我都穷成这模样了,若一时起了歹心,抢你几两银子再打你一顿……”
宋玉锦连声音都带起了颤音:“我警告你,这可是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
宋玉枝昂着下巴,扫了那两个瘦瘦弱弱的小丫鬟一眼,“宋老太太素来好面子,你说我若是真的那么做了,她会不会为了几两银子,几拳头的事儿闹到官府衙门?”
宋玉锦被说得哑口无言。她自然知道自家祖母重视家族颜面胜过一切。
宋玉枝也不是真的要打她,打她还费力气呢,又捞不着什么好,总不至于真的当街抢劫!
见吓唬她的目的达到了,宋玉枝收起拳头,懒懒地拢着袖子道:“好狗不挡道!再跟着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宋玉锦仍然不敢从丫鬟身后探出头,只不忿地小声嘟囔道:“臭要饭的,这般张狂!小心我……”
眼瞅着四周无人注意到这边的动向,宋玉枝直接从挑夫的扁担里抄起菜刀,噔噔噔上前三步!
宋玉锦惊叫一声,逃也似的跑了。两个小丫鬟也紧随其后。
她那一叫,顿时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宋玉枝依旧神色不变,脸不红心不跳地“疑惑”道:“跑啥啊?我就想给你看看我新买的菜刀而已。”
这话一说,自然没人会误会她是要当街行凶,只把嘲笑的目光投向狼狈逃跑的宋玉锦背影上。
没了宋玉锦这跟屁虫,宋玉枝这才往清水巷回。
路上,宋玉枝仔细品了品宋玉锦透出来的消息——
这两日她都在和牙行的人打交道,知道了许多房屋方面的消息。
丰州城东的房子是真的不便宜,虽然不至于和京城相提并论,但一个大三进的宅子少说得要个七八百两,甚至上千两。
加上前头宋家落户籍的银钱,这就是一千五百两左右的花销了。
当时一家子被圈禁的突然,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后头又被抄了一趟家,宋老太太再能藏银票,终归也有限。
这样铺张浪费,养着如宋玉锦那样的不事生产的一大家子,怕是早晚坐吃山空。
当然了,宋家其他人往后如何,跟已经自立门户的宋玉枝没有半分关系,她只想过一遭便也不挂在心上。
*
下午晌日头正好,清水巷一带的几个妇人正聚在巷子口的空地上闲磨牙。
看到宋玉枝带着挑夫过来,几个妇人都投来和善的目光,其中有人还对前一天来打听过张猎户、周刀头的宋玉枝印象深刻,热心地询问道:“你家这是已经搬过来了?怎么买这样多的东西,要不要帮忙?”
试下普通人家搬家肯定都得把细软都搬走的,但宋玉枝他们是流放来的,自然是半点行李也无,全得现下置办。
她跟这些邻里还不想熟,便只含糊道:“前头家里遭了难,东西短缺的多。我自己弄就成。只是一会儿搬搬弄弄的,免不了弄出一些动静,诸位婶子嫂子担待一些。”
宋玉枝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花生瓜子分给她们。
那一包东西也不值几文钱,清水巷一带的居民日子都还算不错,不缺这口吃的。
难得的是宋玉枝形容落魄,家里缺的东西又那么多,还能想着给她们这些新邻居送点小礼物。
众人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多拿,只一人抓了一小把香香嘴儿。
“你家也太客气了!”
“就是,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要是有什么短缺的,只管招呼一声。”
“对,今儿个是你们搬来头一天,本就该洗洗刷刷,搬搬弄弄的,甭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
寒暄过几句,知道宋玉枝家里且还有的忙,几个妇人也没再拉她说话。
挑夫是不相熟的外男,宋玉枝不想教他知道自家孤儿寡母的情况,便只让他在门外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