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枝自己其实是心中有数的,但周氏和宋知远不清楚。
前一天赶制干粮的时候,他们二人都出力不小,又是帮着分装,又是帮着看火添柴的。
宋玉枝很喜欢这种一家子往一处使劲的感觉,当然也想和他们分享挣银钱的喜悦。
果然她这话一说,周氏和宋知远都来了精神,也跟着坐起了身。
宋玉枝算给他们听,第一天摆摊卖了将近九十个包子,虽然包子馅各有不同,但利头大差不差,一个都差不多能挣半文钱,这部分就是四十五文左右。
大头在白面夹馍,卤下水的时候虽然搁了不少香料,但一锅卤汤少说能用两三回,成本就被摊薄了,猪下水和萝卜、豆干那些都不贵,一个就能挣二文钱,前后一共卖了二十四五个,也有个五十文。
加起来有个九十五文的利头。但还得扣掉二十文的摊位费,就是赚了七十五文钱左右!
这账一算出来,周氏脸上已经带出了笑——
一天赚七十多文,一个月那就是二两银子!
按着丰州城的物价水平,一年十两就够一家三口吃喝不愁了。
还不到六岁的宋知远则有些算不明白,毕竟他虽然刚过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开了蒙,但到底只在家读了一年多的书,算术方面还不算多精,还在掰着手指,努力跟上自家姐姐的计算速度。
“这还只是第一天的。”宋玉枝抿唇笑了笑,接着往下说。
还有第二日的。二百五十个左右的包子、馒头和大饼,单个的利头都在半文钱左右,那就是一百二十五文左右。
五十个卤下水白面夹馍,挣了一百文。
这一趟大头在那价值五十文一份的秘制酱料包,一份就能挣十文钱左右,三十份挣了三百文。
这样一加,就是五百多文,也就是半两多银子了!
而且今儿个去得早,回来的也早,衙门的设的那个关卡上没人,就也没收什么摊位费。
两日一加,就有了六百文钱左右的进项。直接就把那辆二手推车加上改装的银钱给挣了回来!
宋玉枝道:“这是我算的毛利,毕竟有些东西用的多,有些用得少,我前后还送出去了一个肉包子,抹了几文钱零头,但误差也不会超过十分之一。虽然第二日的那大头进项是搭上了江家船行的东风,那样的大主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第二回。但有话叫万事开头难,尤其是做吃食生意,培养的老主顾越多,生意才会越稳,像第一日那样,挣上个大几十文钱总是稳的!”
周氏激动地直点头,拉着宋玉枝的手拍了又拍,越发认同道:“对,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得亏听了枝枝你的,咱们自个儿出来单过了,不然……”
不然若还是在宋家过,这笔银钱怕是都让宋老太太收归公中了,甚至说不定还会逼着宋玉枝把那秘方给交上去。
扯不尽的皮!
哪儿像现在似的,虽然一家子身体上都累的不成,但付出了多少就有多少回报!
宋玉枝回握了握周氏的手。
如果说美食是最切实际的安慰,那么钱就是最强大的底气!
现在周氏眉眼一扫郁郁之态,和几日前的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判若两人,说着就开始盘算道:“等我这两日把家里的被褥都缝好了,也能腾出手来接些缝补的活计,帮补家用。一天不说多,十几二十文的开支银钱想也是有的。这样你挣得的银钱就都能攒起来,回头把户籍银钱交完,往后就都攒着给你做嫁妆……”
女儿已经十六岁,按着大楚的风俗早该定亲。
像宋家大房的宋玉锦,两年多前就已经说好了人家,只是对方家里的长辈忽然过世,需要守孝三年。才拖到了十七岁还未出嫁。
也就是从前的宋玉枝一直痴痴傻傻,家里才未在这上头做准备。
现下她的枝枝好了,自然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
这话听得宋玉枝一阵失笑。
她上下两辈子都没对哪个异性动过心,现下日子过得这般难,她只想好好挣钱养家,替原身照顾好母亲和弟弟。
就更没有那种心思了!
人的认知受到时代的局限性,而且周氏说的“往后”且还有不少时候,所以宋玉枝并没有立刻反驳她的话,只想着慢慢地潜移默化改变自家亲娘的想法。
尘埃落定,又说了一程子话,睡意姗姗来迟。
宋知远第一个撑不住,在亲娘和姐姐说话的时候就打起了小呼噜。
宋玉枝和周氏相视一笑,也躺下睡了。
睡醒之后,周氏都不让宋玉枝去再忙活,说银钱什么时候都能挣,但身子坏了可就得不偿失!
宋玉枝想着推车还得改两日,而且身上确实累狠了,丰州城的药价又贵的离谱,真要病倒了吃上几副药,一个月白干!
便顺应着在家里歇着。
隔天,周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