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由虽是现编的,但在宋玉枝看来可以称得上完美了。
首先确实是有沈猎户这么个人,人家也确实帮了自己的大忙,周氏也是知道的。
就算时间已经过去了数月,但前头自家送年货的时候,宋玉枝才提过一遭,周氏绝不至于忘记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然后就是那沈猎户现下人还不知道在哪里,短时间内寻不来作证。
就算真的能寻到,就沈猎户那模样那身手,让她一个姑娘家芳心暗许也再正常不过!
真话假话掺在一起,连周氏都不会起疑。
先过了她这关,自然能取信于赵大娘。
还有一遭,宋玉枝已经从周氏的话中感受到了她催婚的心思。
躲过了今遭,却未必躲得过下次,实在是麻烦。
干脆编造个遍寻不着的心上人出来,先拖延上一段时间。
等新一年的营生做起来了,做的比从前还好,把要多交的五两税钱挣到手里,亲事什么的便能明年再说。
果然,这话一说,周氏并不起疑,只是奇怪道:“我确实是听你提过几次那位沈猎户,可前头并未你听你提过你对人家……”
宋玉枝适当地垂下眼,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前头我只想着把自家的门庭支撑起来,若不是开年朝廷下了这催婚令,让娘为我这般忧心,我还不好意思和您提这些呢。所以这话不只是要跟赵大娘说,也是跟您说的……”
越说下去,宋玉枝越觉得自己的计划稳妥,转眼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赵大娘,她也半点不慌,只想着这样正好,也省的周氏再帮忙着传话,直到……
直到她眼神再一转,看到了赵大娘身边身形高大、面容俊逸的青年!
宋玉枝:!!!
赵大娘倒是还没发现宋玉枝已经瞧见了自己,前头她刚听了个开头就泄了气,心里直呼运道差。
原来在她和周氏不知道的时候,枝枝心里已经有了人!
可是听着听着,赵大娘觉得不对劲了,枝枝的心上人姓沈,又是猎户,去年还猎了野猪……
她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看向沈遇问说:“儿啊,枝枝说的是你吗?”
沈遇没回答,他的惊讶程度只多不少!
早在听到宋玉枝说话嗓音的时候,他就已然分辨出那声音来自于自己去年救下的、那位男扮女装的“小兄弟”!
说来也是赵大娘守规矩的缘故,之前从来不在宋玉枝跟前具体谈论自家儿子,同样也不在沈遇面前说人家小姑娘的事儿。
这才造就了双方见上面了,才知道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的局面。
光这种巧合当然不足以惊住沈遇,毕竟前头自家义母对搭伙的小姑娘的描述,很符合他对宋玉枝的印象。
惊住他的是这位宋姑娘居然言之凿凿地说早就对自己芳心暗许!
宋玉枝和沈遇都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尤其是宋玉枝,穿越过来这么久,大小磨难也经历了好几遭,但哪一遭都没让她觉得这般棘手尴尬,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大概人是尴尬到极致,思绪会乱飞。
宋玉枝一边脚趾抠地,一边还能想到难怪赵大娘说他们母子在村中和人结下了仇怨,不能在村中接着待下去。
应也不是旁人,就是那牛二了!
也难怪沈猎户自打那次之后就杳无音讯,赵大娘之前说过她儿子在冬日里染了风寒,引出了陈年的旧伤,被她关在家里好久,直到过完年天气转暖,才放他自由出入。
只是为何母子二人一个姓赵,一个姓沈,而且为何除了身形外,容貌上几乎没有半点相似……
须臾之间宋玉枝还没想明白。
周氏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到院子里的赵家母子。
看到赵家母子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周氏以为他们是恼了,便立刻迎出屋去歉然道:“赵姐姐实在对不住。你看这事弄得……”
赵大娘激动地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紧紧拉住周氏的手拍了拍,良久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妹子快别说两家话,缘分!天赐的缘分啊!”
在周氏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赵大娘再次深呼吸数次,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夫家确实姓赵,但我这儿子并非我亲生,正好姓沈!”
周氏并不蠢笨,眼神在闷不吭声的宋玉枝和沈遇身上转了一圈,也就明白过来了。
明白之后,她也是既惊讶又激动,“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赵大娘笑得脸都发酸了,甚至激动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两人拉着手就往屋里去,都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的模样。
仍愣在堂屋门口的宋玉枝被“赶”了出来。
很明显,这是赵大娘和周氏给两个小年轻特地制造的独处机会。
反正宋家小院的大门和堂屋的门都开着,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