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玉枝的小摊档上就过来了午间第一个客人。
那客人似乎是怀着什么心事,也没仔细看就往里进,坐下了就道:“饿死我了,快来一个大碗馄饨,多放醋!”
喊完,他才发现这小摊子上的布置不同了,桌椅板凳还是从前陈旧的桌椅板凳,却被洗刷了干净彻底,再不见那些油污,只剩下木头本来的颜色。
再抬头一瞧,连摊子上的人都变了!
他搔了搔头纳闷道:“才个把月不来而已,我走错了?这里不是古家的摊子吗?”
宋玉枝笑着应道:“这里从前确实是古家叔婶在做。不过年后顶给了我家。”
宋玉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古家昔日的熟客,便一边打开装酸菜和酸萝卜的小瓮,一边道:“相逢即是缘,今日又是我家第一日开业,客官既然来了,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我额外送客官两碟子小菜。”
宋玉枝和周氏都在旁边,赵大娘长得不够亲和力,就很自觉地没靠的太近。
母女俩的模样都十分出挑,而是尽管穿的朴素,但看着就齐齐整整、干干净净的,让人十分有好感。
加上那客人吃馄饨都要多放醋,显然就是爱吃酸口的人,宋玉枝的小菜正好完全对他胃口!
“那先把小菜上了,”他便坐着没动,询问说:“小娘子跟我介绍一下,你家都有什么好吃的?”
宋玉枝手脚伶俐地给对方舀出两碟子小菜,并上筷子放到桌上。
“客官看木板上的菜单,我们摊子上有酸菜肥肠、酸菜鱼、香椿炒鸡蛋、小海鲜杂烩、春笋炒肉、腌笃鲜这些,价格也都写在上头了。绝对的明码标价,客官看着点就行。主食方面有米饭,也有面条。”
那客人确实饿得狠了,一边听着介绍,一边就先动筷子吃小菜。
他先尝了酸菜,惊讶地发现这酸菜比一般人家自己腌的更香更入味儿,而且不只酸味,而是酸辣爽脆,又鲜又香,让人胃口大开!
现下要是给他一碗米饭,他都能就着这么一小碟子酸菜吃下一碗!
终归这小菜是白送的,那客人倒是未提只要一碗米饭的要求,只是道:“酸菜还能烧鱼,还能烧肥肠?那两种东西味儿不都很大吗,配在一起会好吃不?多少银钱?”
这客人显然是不爱看文字,爱用嘴巴打听的。
当然也可能是对方并不识字,毕竟古代可没有义务教育,读书跟烧钱差不多,百姓里的白丁太普遍了。
宋玉枝并不嫌烦,还是笑眯眯地回答:“能啊,不只能,滋味还很好呢。酸菜鱼一盆就是一整条草鱼,三十文钱。酸菜肥肠便宜一些,二十文钱。”
二三十文钱一道菜绝对不便宜,够普通百姓家吃好几顿了。
如果是还在流动摊位上,宋玉枝敢这么定价,保管客人掉头就走!
但在固定摊位上稍微好些,毕竟都知道这边租子贵,而且一般也只有手艺过硬的人家敢在固定摊位上做买卖。
那客人想了半晌,说:“那就我就来一份……”
也就在这时,隔壁的摊档上传来一声吆喝:“上好的木瓜螺、大黄鱼、馒头蟹、大海虾……好吃清蒸海鲜诶!便宜卖,便宜卖!四十文,全部四十文,不好吃不要钱!”
那客人被这响亮的吆喝声打断了思路,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看向隔壁。
同样被吸引注意力的还有其他客人。
有隔壁的熟客还大声问道:“胖婶,你家的海鲜之前不都是五六十文一道吗?怎么今日卖的这般便宜?”
隔壁那胖婶对着宋玉枝的时候那是尖酸刻薄、没事找事,对着客人那是换了一副面孔,和善又爽朗地答道:“托大伙儿的福,我们老夫妻两个过去这些年买卖做的不错,年头上给我家儿子买了条小渔船。现下他不用在船老大手底下讨生活,自己就捕了自己卖,多的就送我们摊子上来……今儿个卖的是我儿子第一次自己出海捕回来的东西,我也难得高兴,就便宜做给大伙儿吃。”
“胖婶真厚道,该你家发达!我先来一只馒头蟹。”
“那我要木瓜螺!”
“别抢别抢,让我挑挑!”
隔壁热闹的宛若菜市口,宋玉枝跟前的客人哪里还坐得住?
这边二三十文钱还只能吃普通肥肠、草鱼之类的东西,隔壁多加十文、二十文的却能吃现杀现做的上号海鲜!
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对不住了小娘子,我不在你这儿吃了。”那客人说着就急匆匆的站起身,唯恐赶不上隔壁的好事儿。
但他还算厚道,想着自己把人家的小菜吃完了,还付了一个铜板,让宋玉枝不至于亏钱。
之后,两家午市的境遇彻底调换,隔壁门庭若市,而宋玉枝这儿则门可罗雀。
足足两三刻钟,她摊子上一个客人都没有,大多都是才经过隔壁就站住了脚!偶尔有过来这边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