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也算是宋玉枝的“老熟人”了。
就是年头上宋玉枝做了酸菜鱼来卖,想借机讹宋玉枝酸菜的陶婆子。
前头这搅屎棍让宋玉枝借着律法,吓得屁滚尿流的,逃也似的跑回家。
回家后战战兢兢了好几天,缩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宋玉枝执意去告官,给她坐实诬告的罪名。
后头等了好几日,眼见事情过去了,陶婆子这才敢重新出家门。
只是到底在人前丢了大丑,有时候她再做了那等讨人嫌的事儿,旁人说不过她,少不得就会牵扯出年头上那桩事来笑话她。
每每弄得陶婆子又羞又恼,还没话可以反驳。
上次沈遇回来,担了两大捆柴回来。一捆给了宋玉枝,一捆留在自家。
赵大娘连着在宋家吃夕食,一直没开火,想着春日里雨水多,柴火放家里容易受潮,也是浪费。左右自家儿子在柴炭行上工,两家总归不会缺柴烧。
赵大娘就把柴分成了小捆,给附近每家每户都送了一些。
至于那陶婆子,她自然就没去送。
要是从前,陶婆子惯是掐尖落钞的,哪里能见这种情况?
肯定得气势汹汹找上门,问问凭啥家家都有,就她家没有!
偏偏她已经在宋玉枝手底下闹出过笑话,赵大娘又看着格外不好相与。
她自然是只敢在背后生闷气,想着来日方长,总有自己找补回来的时候!
赵大娘都已经在扶着宋玉枝上骡车了,听了这话,尤其是编排沈遇,顺带还败坏宋玉枝名声的话,哪里能忍?
她把宋玉枝扶稳,然后蹭蹭蹭几步上前,怒目圆睁道:“你说什么?有本事当着老娘的面再说一遍?!”
背着个小包袱的陶婆子被唬了一跳,当即后退了两步。
发觉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了,想到上次在人前丢了丑,被人耻笑到现下的情形,那陶婆子强撑着没跑,道:“我说啥了?我就说你儿子天黑不着家,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难不成你真是去买炭?啥菜非得今天做了,冒着黑天路滑也得买炭,不能等明日了吗?!”
诚然,赵大娘之前想的借口确实有些蹩脚。
毕竟她本身是个直肠子,并不是多会扯谎的人。
又是对着素日里交好的街坊四邻,临时说出口的,便没有想那么多。
哪里想到角落里会跳出来这么一个泼皮货,揪着她的话来搬弄是非?!
了解双方为人的街坊四邻,没人站到陶婆子那边。
只是有人刚来不明就里,跟着说了一句:“是啊,天黑路滑总归不便,买炭等白日也是一样的。”
就这么一句话,陶婆子听了立刻抖了起来,“可不是?明明说的是假话,还不让人说了?!老婆子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看人从不出错,赵家那小子看着就不是啥正派人,正派人能长成那样招姑娘喜欢的样子吗?”
论口舌,赵大娘绝对不是这种爱嚼舌根的搅屎棍的对手。
这婆子惯会装相讹人,宋玉枝生怕她真的激得赵大娘动起手来。
她走到赵大娘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而后才开口道:“我们是去买炭还是寻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在陶婆子手臂上的包袱扫了一眼,联想到早先张大婶提过,这陶婆子之前去跟儿子住了,不知道怎么自个儿回来过年了,直接就道:“别是你想坐婶子家的驴车,却让我们捷足先登,所以才不说人话?”
说着,宋玉枝假模假样地叹息一声,“也是可怜见的。生养了儿子,却连儿子都不愿意奉养你,还得你自个儿想法子回去。可见你平时有多讨人嫌。”
搬弄是非谁不会呢?
早先不过是宋玉枝没把这种小人放在心上,没那个工夫和心力去和她纠缠。
现下陶婆子主动来招惹,宋玉枝自然不留情面,专拣戳她肺管子的话说。
然而宋玉枝不知道的是,她无形之中还真猜中了实情——
那陶婆子早先已经去了儿子家养老。
偏偏是狗改不了吃屎,到了儿子媳妇家也是一样的不得闲,把一个家搅的风风雨雨。
一众小辈苦不堪言,偶尔规劝两句,陶婆子直接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人尽皆知。
直到去年,陶婆子的儿媳妇怀上了孩子,找了个算命的来,说陶婆子和未出世的孙子属相相冲,孩子出生的时候得避上一避。
陶婆子对未出世的孙子还是上心的,去年年底,眼看着孙子快出生了,她就自个儿回家来了。
结果等到现下,算算日子,她儿媳妇早该生了,却迟迟不见有人来接她,甚至连个消息都不曾递过来!
跟事先说好的完全不同!
陶婆子想回去,偏又抠门到家,舍不得坐车的银钱。
今日是特特来巷子口凑热闹,就是想借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