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旬,宋玉枝就提前完成了小鱼干的订单。
一斤她赚五文钱,一百斤左右的量那就是半两银子的赚头。
后头送货和收取尾款那些个事,就不需要宋玉枝操心了,自有沈遇和赵大娘帮着料理。
赵大娘还站到了周氏那边,说近日宋玉枝瞧着瘦的厉害,都快赶上之前在山林里头当了半个月“野人”的沈遇了,让人瞧着实在不放心。
甚至连沈遇都挨了赵大娘一顿埋怨,说若不是他自作主张帮忙牵线,宋玉枝哪里会累成这样?
眼瞅着帮了自己的沈遇都挨说了,而且宋玉枝近来也确实感到了一些力不从心的疲惫,便连忙保证说后头轻易不接外快了。
赵大娘这才没说下去。
而周氏则想还想劝着宋玉枝把早市售卖的包子也停了。
包子利润低,却需要宋玉枝提前一二个时辰起身,一直忙到天亮。
宋玉枝有点不愿意,倒不是非要和周氏对着干,而是她做吃食买卖,确实是为了挣银钱,但又不只是为了挣银钱。
她喜欢看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在吃到她的食物后,露出那种幸福又欢欣的神情。
包子卖了那样久,已经有了一批囊中羞涩,吃不起盖浇饭,却真的喜欢宋玉枝手艺的熟客。
她不想流失这一批客人。
好在母女俩的分歧没过多久就消弭了——
清明谷雨前后,丰州城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然后天就一日热过一日。
码头上一点树荫也无,到了入夏之前,若是遇上不刮风的天气,那真是稍微一动就浑身淌汗。
这时候就没人出来踏青了,连附近村落的百姓都轻易不会过来赶集买东西。
是以禁渔期还未到,码头上的客人就已经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
宋玉枝比旁人还提前发现了淡季的到来。
她这边有预订制度,上个月一天轻易就能预订出去三十来份,天气热起来之后,预订单数量就开始下跌。
后头她收摊的时间也越来越晚,连着几日都是午市快结束了,盖浇饭才将将卖完。
而摊档里头的小炒则是更没什么人愿意吃了。
固定摊位上的木房子冬天比外头热不少,到了夏日把窗户开了,前后通风,也不会太热。
无奈宋玉枝眼下这个摊档太小,门口又经常被吃盖浇饭的客人堵着,里头只要一烧灶,热得宛如蒸笼。
客人宁愿在外头露天的地方,吃上一碗方便快捷的盖浇饭,好歹还能吹吹风,也不愿意往蒸笼似的小木房子里进了。
这还不算,上个月生意正好的时候,宋玉枝就察觉到了好几家过来打探消息的同行。
后头虽然只冒出了李娘子一家,但那几家同行并没有歇了心思,而是那会儿家家户户生意都好做,没必要折腾,便只先观望。
近来生意淡了下去,便接连冒出第二家、第三家也跟着卖盖浇饭的。
他们并不跟先前的李娘子家那般恶劣,仿冒什么原本正宗的,客人问起来,他们都老实说自家是才开始做盖浇饭。
若是客人执意要问起哪家最先开始做,他们也会指点客人来寻宋玉枝这处。
同样他们也不打什么价格战,跟宋玉枝这边同样是定九文钱一份——
毕竟宋玉枝的定价本就不算贵,一份挣上个四五文钱而已。
他们摊档的租子比宋玉枝这里贵,若是挣得再少,那更是没有利润可言了。
这种只是跟风的竞争对手,在早就做好准备迎接这一切的宋玉枝看来,算是良性竞争,自然不会见怪或者记恨。
眼瞅着天气也越来越热,吃食越发的放不住,同做盖浇饭的竞争对手还越来越多。
不用周氏再劝什么,宋玉枝把早市的包子数量砍了三分之一,盖浇饭也开始少做了一些。
每天收摊,宋玉枝只买菜包里头需要的菜,而盖浇饭要用的菜则是挪到了上午去买,先买现做。
这日日头格外毒辣,她和赵大娘买完菜回来,两人都是一头的汗。
尤其是负责背菜的赵大娘,那更是满脸通红,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水湿透了。
周氏倒了温水递给她俩,又拿了帕子给宋玉枝擦汗,既心疼又无奈道:“还有几天才立夏呢,天也不知道怎么就热成这样了。也难怪码头上的客人少了这样多。”
赵大娘热的连话都不想说,只言简意赅道:“码头上都在议论今年天气反常,说往常最热的三伏天也不过如此。”
看宋玉枝没吱声,她便以为宋玉枝热的不成了,就立刻拿起大蒲扇给她库库扇风。
宋玉枝挨在赵大娘身边,蹭了会儿凉风,缓了过来。
说来她上辈子是南方人,丰州城的夏日在她看来并不算很热,体感不会超过三十度。
只要不去日头下行走,不待在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