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是怎么泡的茶,想烫死朕吗?”
自宋瑾言走后,季璟的脾气愈加暴躁,不过半个月启元殿里已经拖出去好几具尸体。
奴才们整日绷着神经,就怕哪点没做好,脑袋就搬了家。
“奴才该死,皇上恕罪!”
新来的奉茶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身子抖如筛糠。
“拖出去,杖杀!”
季璟面无表情。
“皇上饶命啊...皇上...唔...”
一旁的小太监忙塞住她的嘴拖走了。
李德元见此心里发苦,贴身伺候的宫女已经换了好几个了,不是被打发去了辛者库,便是被杖杀了。
皇上这几天身上的杀气重得都快溢出来了。
“一个得用的都没有,内务府是怎么调教的宫女!”
“皇上消消气,莫为了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
季璟还欲发火,殿外小太监高声禀告。
“皇上,如妃娘娘求见”
“宣!”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你不在永宁宫修养身体,怎么出来了?”
温如玉笑得温柔。
“入了秋人就容易干燥上火,臣妾特地让厨房顿了一碗雪梨银耳羹,给皇上下下火。”
免得你一肚子邪火都朝我瑾姐姐发!
季璟自然听得出来她的言外之意。
“你这是来给她求情的吧。”
这个她指的是谁大家自然都知道。
他和温如珠好歹同窗了2年,对她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
温如珠闻言轻笑了下,却没有正面回复他,反而是说起了年少时的旧事。
“臣妾记得有一次沈学究考校功课,皇上答不上来被罚留了堂,瑾姐姐亲自下厨做了糕点给你送去。”
“那天的雪下得可真大,瑾姐姐怕食盒冷了赶得急,连斗篷都顾不得披上,为此还受了风寒病了好几日。”
季璟有些出神,他也想起了这事儿。
不过温如玉说错了,他是故意装作答不出来,因此被学究留堂后,宋瑾言总会带上亲手做的好吃的来安慰他。
他不过是为了多点时间和她相处......
见季璟脸色似有所松动,温如珠又道。
“听说瑾姐姐之前便在掖庭待过,想必当时吃了不少苦。”
她低下头擦拭着眼泪。
“臣妾听说被送回去的宫女,少不得脱一层皮,不知瑾姐姐现在如何呢,指不定日日挨打,一想到这儿臣妾就寝食难安。”
季璟闻言手指微颤了下。
温如珠见效果达到了,聪明地止住了话头。
“瞧臣妾,话说得多了,皇上想必政事繁忙,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温如珠走后,季璟拿着书,脑袋里却反复响起温如珠的话,特别是那句“日日挨打”。
“皇上,您书拿反了......”
李德元小心翼翼地提醒。
“咳...”
季璟轻咳一声拿正,却是怎么都看不进去。
他觑了眼季璟的脸色,斟酌着道。
“宋姑娘不在的这些日子,启元殿确实乱了些,也难怪皇上不高兴。”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
“平日里宋姑娘最是清楚皇上的喜好,若是宋姑娘在...哎呀!您瞧奴婢这张嘴。”
他抬起手掌自打着嘴巴,眼角却细细地观察着季璟的反应。
季璟脸色微动。
“她规矩学得如何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李德元自然清楚。
“都半个月了,宋姑娘一向聪慧,想必是学好了的。”
季璟闻言冷哼一声。
“你倒是向着她。”
李德元讪讪地笑了笑。
“哪儿能呀,奴才一心为着皇上。”
见季璟不说话,他小心地试探。
“那要不奴才待会儿就去掖庭接宋姑娘回来?”
季璟只看着书,仿佛没听见似地,李德元便知这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