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悠宛一贯挂在唇边的温婉笑意彻底维持不住了,袖子下的手猛地攥紧,就连精心保养的指甲断了一根也顾不得。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说娘娘!”
春荷见自己主子难堪,自然想为她出气,不料她的手刚抬到半空,便被宋瑾言一把攥住甩开,反手甩了一巴掌:“放肆的是你!”
“啪”地一声响起,她捂着脸有些错愕,似是没想到宋瑾言敢当着王悠宛的面掌掴她。
她眼神像淬了毒,狠狠刺向宋瑾言。
王悠宛似乎也被这一幕惊呆了,她抖着手指着她,嗓音尖锐:“宋瑾言!你竟敢当面掌掴本宫身边的人!”
宋瑾言却丝毫不惧:“没规矩,就得罚!奴婢只是在替娘娘教训下人,免得它日犯下弥天大祸!”
王悠宛正想发作,却在撇向那片明黄色的衣角时瞬时换了番姿态,捏着帕子哭了起来。
“宋姑娘,我知你不喜欢我,皇上封我为妃你更是心存不满,但你何必拿春荷出气?”
宋瑾言看到她瞬间变了语气,一时有些愣住了。
她刚让她不必再惺惺作态,正巧一阵风起,鼻尖闻到一阵松柏的冷香。
原是如此,她在心里冷笑。
“娘娘这话岂不是存心置奴婢于死地?奴婢未曾心存不满,至于打了春荷一巴掌,一是她欲动手在先。”
她条理清晰地陈述事实,就怕身后那人眼瞎耳盲寻了个错处找她麻烦。
“二是她尊卑不分,逾矩僭越。奴婢是启元殿的掌事宫女,是皇上身边的人,论品阶是正五品。”
“春荷虽是娘娘贴身宫女,但无品阶在身,却在奴婢在同娘娘讲话时肆意插嘴,甚至欲抬手掌掴奴婢,以下犯上,毫无规矩可言!”
“如此,娘娘还认为春荷挨的一巴掌无辜吗?”
王悠宛第一次领教到宋瑾言的口才,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阴毒。
宋瑾言有理又如何,男人,向来都会偏向柔弱的一方。
她踉跄着身子后退了一步,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泪珠一颗颗从眼底滚落下来。
“宋姑娘这话是在指本宫不会教导下人吗?本宫念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对你一向尊敬。”
“难道是因为皇上对本宫好,封本宫为妃,你才如此不满、厌恶本宫吗。”
若不是已经知道她的为人,宋瑾言都要被她的演技骗过去了,真以为她就是一朵善良柔弱的小白花了。
见她还在还在伤心垂泪,宋瑾言突然直接跪了下去:“是奴婢何时得罪娘娘了吗?您要三番四次置奴婢于死地,字字句句皆在暗示奴婢对皇上心存不满。”
“若娘娘真要奴婢死,不妨直接开口,想必皇上也不会责怪您。”
话听到这儿,季璟也按捺不住了,他轻咳了声,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王悠宛仿佛才发现他在附近,面上顿时露出惊慌之色:“不关宋姑娘的事儿,皇上您不要责罚她。”
说着,她虚弱地捂着心口:“都怪臣妾不好,夺了宋姑娘的恩宠,这才惹得她不高兴了...咳...咳咳...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
季璟语气听不出喜怒:“朕有说要罚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