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季璟伸出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感觉到热度退了下去,紧锁的眉心
这才慢慢舒展开。
宋瑾言还沉浸在梦境里,乍然间看到他眼中的关切一时有些失神。
转头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心又慢慢冷了下来。
她侧头避开他的手:“奴婢无事,请皇上离开吧。”
见她明显在躲避自己的碰触,季璟眼神一暗,他压住心中的怒火:“王家治家不严,朕已经下令...”
话还没说完便被宋瑾言打断:“皇上要如何做是皇上的事,不需要告诉奴婢。”
他拧起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奴婢累了,皇上请出去吧。”
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赶自己,季璟的火气也上来了:“这整个皇宫都是朕的,朕凭什么出去。”
宋瑾言闻言自嘲地笑了一声:“是啊,这么久了,奴婢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咬牙强调了身份这两个字:“既然皇上不走,那就奴婢走吧!”
说着,她撑着身子想下来。
季璟的脸逼近,抬手按住她的双肩,低吼道:“你想去哪儿?去找叶舒言吗?嗯?还是想去找温行之?”
宋瑾言倔强地别开脸,又被他捏着下巴掰了回来:“说话!”
宋瑾言直直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奴婢找谁,皇上在意吗?”
“朕...”
季璟有些狼狈地躲开她的目光,强自嘴硬道:“不过一个奴婢,朕有何可在意的。”
“既然不在意,皇上又为何要问?”
她痛恨自己的软弱,但是又总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万一呢,万一季璟心中其实是在乎她的呢?
只是那些希望,最后都会变成一把把刺向她的利刃,将她的心割裂得粉碎。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是朕的女人,在朕玩腻之前,自然是不允许别人碰的!”
话刚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张口想说些什么挽回,但是又拉不下脸。
宋瑾言的心在那一瞬间彻底冷了下去,失望到了极致,大概只剩下沉默了。她挣脱开他的手别过脸,只有泛红的眼角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屋里的气氛顿时冷凝了起来。
“皇上,宛妃娘娘晕倒了。”
季璟闻言眉间皱起:“她还没走?”
李德元恭顺道:“回皇上,宛妃娘娘一直在外头跪着。”
“...朕去看看。”
想到她曾经在雪地里跪求李神医,又以心头血为引救了自己一命,季璟顿住身形,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解药...”
明知道此事大概率和王悠宛脱不了干系,却要求宋瑾言给解药,季璟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想着明天再在库房里拣些宋瑾言喜欢的给她送过去,上次不也是这样哄好了吗。
“没有解药。”
季璟有些不解:“没有解药,你不是说...”
宋瑾言垂着眸面无表情“那只是我编出来的,谁会揣着一条沾了毒的帕子到处走。”
见她满脸的冷漠疏离,季璟抿紧唇,半晌只是低声说了句:“朕明天再来看你”,便转身出去了。
屋子的大门被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宋瑾言阖上眸子,按住心口,压住那些酸涩刺痛,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