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闻言,第一时间转头看了宋瑾言和顾珩一眼,见他二人神色
如常,并不惊慌,心中顿时有数。
他喝道:“慌什么!走水了让人扑灭便是!”
那太监吓得哆哆嗦嗦:“是...是!皇上息怒,奴才这便去!”
“慢着!”赵庆叫住他,又从怀里将龟甲掏出,在看到落地的卦象时他道:“皇上,此处正是上天预警不详的所在之处!敢问皇上,此处为何人居所?”
即便季璟早有心理准备,今天的一场戏怕都是冲着宋瑾言来的,
但此刻听到赵庆的话心中仍是止不住泛起杀意。
还未等他开口,宋瑾言上前一步道:“赵大人,偏殿目前是奴婢在居住。”
赵庆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像是没料到她会主动站出来承认。
但很快他便掩饰下情绪,神情肃穆道:“敢问姑娘生辰八字?”
在宋瑾言报出生辰八字后,赵庆合上眼掐指卜算,半晌睁开眼睛:“皇上,此女命中带煞,注定刑克六亲,若是和谁走得近了,还会将身上的煞气过给对方。”
季璟盯着赵庆,周身的气压低至极致,他嘴角勾起,眼神一片冰凉:“哦?那依你所见,该如何化解呢?”
赵庆见事情如预想般发展,他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得意:“原本只需要远离即可,但从上天降下的警示来看,恐怕皇上身上已沾染上此人的煞气,要化解只有一个办法...”
“那便是将过给皇上煞气之人的血放干,从中取心头血于十五正午之时饮下,如此便可破除!”
赵庆振振有词,丝毫没注意到季璟身上的杀意已经浓烈到掩饰不住。
太后见此眸色一闪,她望向季璟道:“皇上,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皇上的龙体安康着想,还是除掉煞气为好。”
她转向赵庆,面上浮现不忍:“只是将血放干实在残忍,可有别的法子?”
赵庆垂头道:“太后慈悲!臣倒是想起一个古方,可以用其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压制,如此只要杀了命带煞气之人,即便不放干血也是可以的。”
总而言之,就是宋瑾言必须死。
宋瑾言闻言手指猛地攥紧,她紧紧盯着赵庆,眼中泛起杀意。
若说她原本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但在赵庆说出拿她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时,她便改变了主意,她要赵庆的命!
“皇上,奴婢有几句话想问赵大人,不知可否?”
季璟看向她,身上锋锐的杀气瞬间消失,眼神也不自觉柔和了下来:“有什么你便问吧!”
“奴婢谢过皇上。”
她起身转向赵庆:“敢问赵大人,您是如何推算出不详藏在宫中东南角的?又是如何算出奴婢命带煞气的?”
赵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捋着花白的胡子微抬起下巴:“姑娘刚才应当也看到了,自然是通过卜算。”
“赵大人可是“术派”?”
赵庆这下才略微正眼看她:“正是!”
“奴婢不才,幼时承蒙外伯祖玄诚道人教导,略通卦术。”
听她提起玄诚道人,赵庆的心猛地一跳,涌现出些许不安,他脸色沉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所为‘术派’,又称‘六爻’,用三枚铜钱,摇动六次,根据每次落地铜钱的正、反面得出是“阴爻”还是“阳爻”,是“动爻”还是“静爻”来判断,六次而成一卦。”
她微微一笑:“如果奴婢没记错,赵大人方才只卜了三卦便下了定论,说不详藏在东南角?”
赵庆闻言眼神闪过慌乱,那些说辞是一早便想好的,他不过是做个样子卜算,万没料到宋瑾言居然还懂卦术。
他眼睛一转,急中生智道:“自然不止是根据这三卦。”
宋瑾言也不慌:“哦?请赵大人赐教。”
赵庆暗中定了定心神:“上天降下的警示已经补足了缺失的三卦。首先是琴弦断,如果老夫没猜错,弹琴的乐师也定是姑娘亲近之人,至少曾经近过姑娘的身。”
越说,他自己越发觉得有道理,底气也足了起来:“再则是东海夜明珠裂成两半,南海观音像泣血,此两件物品,一件来自东方,一件来自南方,正是预示不详藏在东南方向。”
“凡此种种,皆预示着姑娘便是那卦象所指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