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接着一杯，季璟自己都数不清究竟喝了几杯，眼见酒樽的瓶底又空了，他抬手揉着额，似是有些困倦。
“臣再敬皇上一杯。”
“朕不胜酒力，喝不了了。”
他有些含糊地喊道：“李德元，扶朕回去。”
“是！”
见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王淑晴眼底微光一闪：“父亲，女儿也觉得有些晕眩，先下去休息了。”
王严忠慈爱道：“去吧。夜里凉，把披风披上。”
“女儿晓得，父亲也不要贪杯，仔细身体。”
“为父知道。”
王悠宛在一旁见二人父慈女孝，心下冷笑，面上则柔婉道：“父亲，女儿也先行退下了。”
对着她，王严忠脸上的慈爱微敛，淡淡“嗯”了一声。
王悠宛掩在袖子下的手指曲起，内心隐隐泛起刺痛。
她竟还妄想自己坐上妃位后就能得到他片刻的亲情，想来真是可笑！
如此也好，自己行事也不必再顾及父女之情。
她掩下眸中的嘲讽和狠厉，转身步出了大厅。
“药给他们了？”见四下无人，她低声问。
莲香点头：“给了，奴婢亲眼见着大姑娘的贴身丫鬟将药下在酒樽了。”
“接下来，我们就坐等好戏开场了。”她眉头舒展，面上带着一抹愉悦的微笑。
等到了扶风院，见宋瑾言去取热茶，季璟有些迷离的眼神陡然变得清明，李德元低垂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时，他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皇上...皇上？”
宋瑾言轻轻推了推他，季璟顺势抱着她的腰倒在她身上，将头埋在她肚子上，剑眉微拧：“难受...头疼...”
宋瑾言原本欲推开他的手一顿，半晌轻叹了口气，将指尖搓热后轻柔他的额角，嘴里轻喃：“不会喝干嘛逞强？”
撇见季璟射过来的目光，李德元识相道：“皇上就交给宋姑娘照顾了，老奴还有点事儿要办。”
说完，不等她拒绝疾步出了屋子，再不出来，皇上的眼光都要凝成刀子了。
不过他也没有走远，只是在屋子外头守着。
屋里，季璟接着酒意撒泼，嘴唇和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到处点火。
宋瑾言防住他的手转头脖颈又传来酥麻感，想推开他又怕他摔下去，顾此失彼，一时间出了一身香汗。
“皇上，别...嗯...不行...”
见季璟的动作越来越过分，她修羞恼道：“季璟，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季璟的手一顿，他眼睛闪过怀念，宋瑾言好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而他也好久没从她脸上看到这么有生气的表情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平日里憋在心里的那句话突然就说出了口：“你都不在意我！”
他没有自称朕，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不是皇上，而她也不曾为了家族对他下毒。
沉默了半晌，宋瑾言低喃道：“我要是真的能不在意你就好了...”
季璟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喜意，他按捺住问：“骗子，你要是喜欢我，怎么忍心对我下毒？”
看他醉成这样，宋瑾言觉得即便她解释了，明天估计他也什么都记不得了。
但她还是再一次重申道：“我没有下毒。当时我已经把毒药掉包了，但是不知道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季璟微微垂下眼帘掩下眸底的思量，难道噬心散真的不是她下的？
“那你为何不把事情告诉我？”
宋瑾言闻言沉默，良久才轻声道：“我不敢赌...”,她轻抚他的眉眼：“虽然我相信我父亲不会做那样的事，但是我不知道在证据面前你会不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