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
宋瑾言双膝跪下，恭敬行礼。
太后斜躺在贵妃榻上合着眼眸，恍若未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计时的沙漏快滴到了底。
白玉铺就的地板冰冷刺骨，宋瑾言只觉膝盖痛得没了直觉。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太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过来！”
“是。”
宋瑾言动作有些僵硬地起身，期间因为膝盖没了知觉差点再次跪下。
她垂着头目不斜视，将指尖搓热后这才顺着太后的太阳穴缓缓暗压起来。
原只是个借口，却不想宋瑾言手法不错。
她耷拉着眼角：“你可知哀家为何唤你过来？”
宋瑾言低头敛眉：“为太后侍疾。”
太后侧眼盯着她的那张脸，神色慢慢冷了下去。
上京世家都道宋家一对子女惊才绝艳，如今细细看来，确实貌美无双。
白皙的脸蛋光滑如玉，一双潋滟的秋水眸，琼鼻樱唇，不笑时清冷淡雅，展露笑颜时又妍艳如芍药。
“真是个祸国妖姬的长相。”太后心里挑剔道。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难怪皇上看不上她的瑶儿！
“听说皇上最近常召你侍寝？”
宋瑾言神色一顿：“皇上近来政事繁忙，奴婢是皇上的贴身宫女，只是就近伺候。”
太后冷笑一声：“好一个就近伺候！”
她声音陡然一厉：“跪下！”
宋瑾言微抿了下嘴，屈膝跪下。
“你可知罪？”
“奴婢不知罪在何处，请太后明示。”
太后嘴角下垂，显得有些刻薄。
“皇上任性也就罢了，你做奴才的，自当劝诫皇上以后宫和睦为重，雨露均沾，好早日诞下皇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而你呢？净做些狐媚惑主的勾当！”
她眼神露着鄙夷：“哀家倒不知名满天下的宋平章会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宋瑾言交握的双手用力，指骨微微泛白，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冷意。
太后说她也就罢了，但是辱骂她的父亲，她却是不肯的。
“太后可问过皇上？”
“什么？”
“太后既不曾问过皇上，又如何肯定奴婢未行劝诫之责？”
“奴婢身为奴才，主子要如何，奴婢只能接受。”
她抬眸直视太后：“至于奴婢的父亲的品行，相信天下学子皆知，不劳太后担忧。”
太后没想到她竟敢顶嘴，气得浑身发抖。
她厉声道：“给哀家掌她的嘴！”
不等宋瑾言反应过来，脸上已经啪啪挨了两巴掌。
徐嬷嬷用足了劲儿，宋瑾言脸上瞬间红肿一片。
“宋家通敌卖国，逆臣贼子又有何资格在哀家面前谈品行！”
太后瞪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若不是当年宋家泄露布防图，皇城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攻破！
她的儿子也不会在那场战乱中殒命！
她的指甲扣住塌上的扶手，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宋家...她迟早会将他们一个个凌迟处死！
包括宋瑾言！
但现在还不是和皇帝闹翻的时候。
她忍下杀心，眉间的川字纹显得面容阴狠：“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