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言的呼吸窒住，半晌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子。
在看到季璟眼中漆黑的风暴时，她内心轻叹了一声，微阖上双眸。真是越怕什么，便越会发生什么。
暗暗深吸了口气，宋瑾言恭谨地屈膝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王悠宛佯装不经意地惊呼出声：“宋姑娘，你手上拿的可是宋大人写给梁帝的信？”
季璟脸色紧绷，身上的寒意似要将人冻结。
他上前一步，身上的威慑压得宋瑾言喘不过气来。
“朕问、你方才在做什么？”他咬着牙问。
宋瑾言瞥了眼脸上掩饰不住得意之色的王悠宛，心下一沉。
她微抿了下唇，面无表情道：“奴婢在做什么，皇上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季璟的眼神撇过她手里的信件，双拳紧握，眼中因怒火浮现血丝：“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骗朕，是吗？”
宋瑾言无言地垂下眼眸。
季璟见她不辩驳，眸中的怒火逐渐被失望掩盖。
“朕还以为...你是因为...”
他向来飞扬凌厉地眉眼垂下，脸色有些苍白，一时看着竟是难得的有些脆弱。
季璟陡然轻笑了一声，笑声刺得宋瑾言的心猛地抽痛起来。
她的手指缓缓收紧：“奴婢只是想还家父一个清白。”
“清白？”
季璟轻轻地嚼着这两个字，声音如冬季的霜雪，冰冷肃杀。
“证据确凿，你宋家有何清白可言？”
看着她清冷的侧颜，想到这几日的柔情蜜意，季璟仍是有些不死心。
“告诉朕，你这段时间对朕种种的好...都是假的吗？”
宋瑾言握紧双手，指甲微微掐入掌心。
她有些苍白地唇微微嗡动，她想说不是的，到嘴的话语在看到站在他身边的王悠宛时又吞了回去。
她的目光黯淡下来：“奴婢说不是，皇上会信吗？”
季璟心闻言心微微一颤，但神情在看到她手里捏着的信件时骤然冷了下去。
“撕了那封信。”
他开口道：“撕了那封信，从此不再提宋家一案，朕就信你。”
他抿紧唇，背在身后的手指缓缓收紧，眼神中带着微不可查的紧张和希冀。
半晌，宋瑾言侧开脸避开他的眼神，轻声道：“别的奴婢都可以应您，这只一点，恕奴婢无法做到。”
季璟星眸中的光点散去，良久他轻嘲一声：“也是...在你心里，向来只有宋家，朕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瑾言望着他通红的眼睛，忍不住解释道：“不是的，其实我...”
王悠宛打断她的话，她柔声道：“皇上，宋姑娘担忧自己的父亲也是人之常情。”
她望向宋瑾言，轻轻叹息一声：“宋姑娘，你也是。若是有什么疑问，自可直接询问皇上，请求皇上重新调查也是使得的。何苦为了能进御书房偷得信件演这么一出戏呢。”
她眼角瞥了季璟一眼：“多伤皇上的心呀。”
宋瑾言眼神冰冷，语气冷淡至极：“这是奴婢与皇上之间的事儿，就不劳宛嫔娘娘操心了。”
王悠宛转头看向季璟，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泫然欲泣：“皇上，臣妾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季璟轻拍了拍她的手，神色温柔地安抚道：“没事儿。”
看向宋瑾言时目光骤冷：“宛嫔和朕乃是一体，朕的事儿，自然是她的事儿。”
宋瑾言颜色煞白，指甲猛地戳进掌心，攥紧的手指骨泛白。
她眼角泛红，没忍住抬眸反问道：“皇上又何尝相信过奴婢？”
“你说什么？”季璟眸中墨色浓郁，似要将她吞噬下去。
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只待一点火星便将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