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言抿着嘴忍笑道：“多谢叶先生关心，我很好。”
一阵寒暄过后，宋瑾言将他和顾珩合作的事儿说了出来。
横竖叶舒言方才在外头也听了个大概，再者，看顾珩的模样，但凡他开口问了，顾珩肯定是藏不住的。
见叶舒言瞪着自己，顾珩一开始觉得有些心虚，毕竟这事儿自己瞒着他。
但一想到他生病居然没告诉自己，他又有些生气：“你生病为什么不告诉我？若不是宋姑娘跟我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叶舒言淡漠得有些冷酷：“说与不说又有和区别，我注定是时日无多的人...”
“我不准你这么说！”
顾珩的眼角泛红：“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对不对？如果在意，你又怎么会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
叶舒言微垂下眼睑，并不回答他的话，反而转头对宋瑾言说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宋姑娘不必为我多费心思。”
他并不相信宋瑾言可以找得到李神医，只当她是为了让顾珩帮她查案随口的许诺。
毕竟叶叔耗费大量人力、财力找了这许多年，也未能找到李神医的踪迹。
宋瑾言闻言蹙起眉，叶舒言身上暮气沉沉，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顾珩却是受不了，他开口质问道：“你治是不治？”
见他沉默，他眸底闪过一抹受伤，片刻后赌气道：“好，你不治是吧，到时候如果你真的...”
他哽咽了下，眼眶发红：“那我就随你去，你看着办吧！”
叶舒言闻言眉头紧拧，脸色也冷了下来，他呵斥道：“你敢！”
顾珩看着他，脸色倔强：“你看我敢不敢！”
看着他眼底的决绝，叶舒言软下语气：“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于你不过是生命的过客，阴差阳错下的交集，等你长大了......”
“我不小了，过了年我就及冠了，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我知道我自己要什么！”
顾珩低吼道，瞪着眼睛的样子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
叶舒言内心叹息。
二十岁离他着实有些遥远，毕竟他已是将近而立之年了。
宋瑾言在一旁觉得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过看到顾珩，她仿佛看到那个年少的自己。
自己也曾那么热烈、不顾一切地爱过，但却落得惨淡收场。
她按住心口柳眉微颦，最近不知怎么的，只要情绪波动稍微大点，心口就开始绞痛。
而且...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最近噬心蛊行进的速度比之前快乐许多，按照这个速度，或许一年半的时间就能长成成熟体了。
这么一想，她的寿命也只剩下一年半左右了......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口的刺痛。
原他二人的事自己是不该多嘴的，大抵是出于同病相怜，又或许是想弥补某些遗憾。
她忍不住劝道：“叶先生，有些事情与年纪无关。况且我看顾大人并非懵懂之人。”
顾珩没想到她会开口替他说话，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叶舒言显然也有些诧异，印象里宋瑾言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但他不想就这个问题多做纠缠，他和顾珩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不...根本就没有开始。
他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眼眸黯了几分：“这事儿以后再说。”
顾珩却不依：“什么时候说？你就是想敷衍我，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他低声道：“胆小鬼...”
叶舒言深吸了口气，还是压不下心头涌上来的火气，踹了他一脚道：“你要是再说这些，就滚出去！”
见他真的生气了，顾珩又秒怂了，他嘀咕道：“不说就不说了。”
宋瑾言看得有趣。
除了季璟压得住他，顾珩在他人面前向来是嚣张肆意的，若是旁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怕是坟头上的草都半尺高了。
但在叶舒言面前却是温顺听话极了。
叶舒言看向宋瑾言道：“孙贺的事儿，我想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见宋瑾言不解，他淡淡开口：“我在上京有座赌坊，名叫...‘无夜’！”
宋瑾言猛地抬眸看向他，眼眸中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