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朕弄错了吗？”季璟无声低喃。
李德元以为他盯着那张信纸脸色难看是因为想起了宋家一案，心情不好。
他试着转开话题：“皇上，夜深了，奴才侍奉您回启元殿休息吧？您这段时间都没睡好。”
好一会儿，季璟才将信纸放回暗格，出了御书房。
见季璟径直往北边走去，李德元连忙提醒道：“皇上，启元殿在那边。”
他指了指东南方向。
季璟薄唇轻启：“去辛者库。”
说完，也不等李德元掌灯，脚步急促。
等到了辛者库门口，他抬手止住李德元欲通报的声音：“不必惊扰他人。”
李德元低头颔首：“是！”
屋里，秋玉正欲吹熄烛火，陡然听见敲门声响起。
“谁？”她低声道，声音带着警惕。
“宋姑娘，您睡了吗？皇上来看您来了。”李德元轻声解释。
秋玉闻言眼神一闪，套上外衣起身开了门。
“奴婢见过皇上，不知皇上深夜前来，有何吩咐？”
季璟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淡声道：“出去。”
见秋玉没动弹，李德元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还不快下去！”
秋玉余光看了眼床上的宋瑾言，眉间微拧，片刻后眼眸微垂：“是！”
等人出来了，李德元识相合上了门，站在门口候着。
暖黄色烛光下，季璟的脸忽明忽暗。
他抬手轻触她的脸，神色复杂，在触及她红肿的眼睑时手顿了下，眸中划过一抹心疼。
那夜，他在屋里站了许久，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看着她，一直到天光即将泛白才悄然离去。
临走时，他低声吩咐秋玉：“不要告诉她朕来过。”
屋里，宋瑾言睁着眼有些发愣地看着房顶，眸中酸涩交加，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当夜，萧维意收到密令，不到半个时辰，锦衣卫已经潜伏在王府以及宋弘府邸附近，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翌日。
得知探视宋瑾言的禁令解了，温如珠十分欣喜。
虽然不知道季璟又是抽的什么风，但是只要能让她见瑾姐姐就行。
“本宫让膳房炖的人参乌鸡汤好了没？还有，被子和衣裳都拾掇好了吧？”
一大早起来，温如珠就吩咐白芷炖汤、收拾被子、衣裳、暖炉等她觉得宋瑾言能用得上的东西。
“炖好了，奴婢已经放在食盒里了，衣裳被子什么的也都带上了。”白芷笑着回道。
“哦，对了，还有书，辛者库里肯定没有书，瑾姐姐若是无聊了可以打发时间。”
白芷张了张嘴，想说辛者库是做苦力活儿的地方，哪里还有闲工夫看书啊。
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口，不然说了她家主子又该伤心了。
见温如珠还想带其他东西，白芷连忙阻止：“主子，您再说真是要把整个永宁宫都搬过去了。宋姑娘用不上那么多。”
她低声道：“皇上刚解了禁令，太扎眼了对宋姑娘也不好。”
温如珠的热情降下来了些，嘴角笑意微收：“那行，就带这些吧。”
即便如此，删删减减下东西还是堆成了小山，六七个宫女手里提着，怀里抱着，满满当当地进了辛者库。
里头的宫女太监们羡慕的眼神随了一路，直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都还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