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孙贺?”季璟顿住笔:“他去宋府做什么?”
萧维意回道:“宋弘书房附近戒备森严,暗部的人无法靠得太近,但臣猜测,有可能是去要钱的...”
“要钱?”像是想到了什么,季璟神色微凝。
“是的。暗部查到,孙贺最近频繁出入‘无夜’,听说欠下巨额赌债,上了‘无夜’的名单。”
“就在半个月前,他也曾去了一趟宋府,那之后手头看着阔绰许多。”
季璟冷声问道:“可查到他和宋弘是什么关系?”
“据说是他妻子娘家的亲戚,但已出了五服,平日里也没怎么联系,就是这一个月连着去了两次宋府,着实有些异常。”
季璟修长的手指轻敲案桌,脸上看不出情绪:“朕记得孙贺是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是吧?”
“是!”
季璟眼神幽深了几分:“这事儿朕知道了,让人继续盯着,孙贺那边也留意一下。”
“是!”
季璟放下手中的竹雕云龙貂毫笔,抬手揉着眉心。
“另外,皇上不是让臣查了陈留、太原、荆州以及南疆是否有可以藏匿大量军队的地方么。”
“近日锦衣卫有消息传来,陈留、太原皆未发现有屯兵之迹,反倒是荆州及南疆,地处西南,多高山密林,有好几处适合藏兵。而且...”
萧维意脸色凝重:“他们在荆州及南疆交界的一处山坳密林中发现有大量战马出没的痕迹。”
季璟陡然抬眸,凤眸中锐色一闪而过:“又是这两个地方...”
上次温行之传来的密报上说荆州情况有异,贪腐异常且恐怕整个州府都已经沦陷了。
现在又在南疆和荆州的交界处发现大量战马出没痕迹,还有那股神秘势力,时隔五六年再次出现也是在南疆。
这两个地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交界处藏兵之事魏崇山是否知道?还是说他也参与其中?
“温行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萧维意道:“暂未。”
季璟闻言眉头拧起。
距离上次的密信已过半月了,照温行之的能力,怎么着都得有消息传来。
至今还没有消息,只怕是出了问题了……
他身上的气息陡然冷了几分:“从锦衣卫调一队人马速去荆州,听温行之的号令。”
萧维意颔首应道:“是!臣立刻去安排。”
烛光下,季璟的脸忽明忽暗,瞧着一旁挂着的舆图低声喃道:“荆州...只怕要乱了...”
此时,荆州薛府,文渊院。
“爷,果然如您所料,送出的密信被截了。”
长风冷着脸:“看来薛崇山早已暗中有所防备。”
温行之手持书卷,神色平淡,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薛崇山老奸巨猾,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属下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想到暗牢里的惨状,长风双手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温行之舒朗的眉目也不禁泛起寒意。
时间回到十日前。
赈灾银已交接稳妥,分发至州府各县,粥棚也已陆续搭建完毕,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按理说温行之的任务到此已经了了,随时可以启程回上京。
魏崇山也数次明里暗里地试探、催促,都被他找借口应付了过去。
直到他暗中安排在荆州的人手传来一个消息。
“爷,老五他们假扮成难民混入了破庙,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长风向来笑眯眯的脸难得沉了下来。
“听难民们说,破庙里的还不是全部,魏崇山为了不被朝廷追究失职之罪,把难民们关押到了牢里。”
他语气压抑:“我们的人暗中盯了几日,发现每天几乎都有不少尸体被悄悄运往乱葬岗……”
话还没说完,门外陡然响起敲门声。
“温大人,您在吗?”
声音婉约轻柔,如黄莺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