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悠宛眸色一闪:“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瑾言嗤笑一声:“何必呢,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宛妃娘娘这么做戏有意思吗?”
她眼神不屑:“除了你,还有谁会用这种不入流、下三滥的手段!”
眼角余光瞥见她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宋瑾言又加了一把火:“姨娘养的,果然就是上不了台面,学的尽是些狐媚争宠、丧德败行的勾当!”
王悠宛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她庶女的身份,更何况这句话是从宋瑾言口中所出,更是刺激得她险些发狂。
她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她盯着她,目光如吐液的毒蛇:“宋姑娘是出身高贵,可那又如何呢?如今还不是被本宫踩在脚底下?”
“还有温如珠那个蠢货,若不是她不识抬举,硬要替你撑腰,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语气尖锐嘲讽:“说到底,真正害了她的人是你。”
见宋瑾言一双眼睛清凌凌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王悠宛不由得退后一步。
察觉到自己竟然被她的气势压下,心中更是恼怒不已,她嗤笑道:“怎么,宋姑娘这是要替自己的好姐妹报仇吗?”
眼角瞥到对面远处暗紫色的身影,她垂下眼帘掩下眼底的精光,上前一步,在宋瑾言耳边轻声道:“你敢吗?”
话落,陡然抓住宋瑾言的手拍向自己的胸口:“宋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随后身子一歪,往廊桥外倒去。
就在她心下得意之时,突然感到手腕被人抓住,随后整个身子被大力拉上了廊桥。
就在她堪堪站稳时,宋瑾言在她耳边轻声道:“接下来,我陪你玩儿……”
王悠宛心下一惊,反应过来时伸手想拉住她,但已经晚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宋瑾言整个身子已落入湖中,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将她包裹。
明明做好了决定,但在落水时,宋瑾言还是下意识将手护在小腹处,蜷缩起身子。
扑腾了几下,身子渐渐往下沉,水逐渐没过头顶。
混沌中听见李德元惊慌的尖叫声:“快来人...宋姑娘落水了...”
“扑通!”似是有人跳了下来。
“啊——”
“皇上!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去叫人———”
在失去意识前,宋瑾言看到那双向来冷静的凤眸里盈满恐惧。
季璟在害怕?是因为她吗?
下一刻她内心苦笑了下,自己这是在想什么,恐怕是溺水时出现的幻觉吧...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抬手想触碰他的眼角,但在半空中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
季璟浑身湿透,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心跳如擂,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会泅水。
李德元不会水,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见侍卫终于赶过来了,他尖声喊道:“还不快把皇上和宋姑娘拉上来!”
周围的侍卫纷纷上前,一个侍卫原想接过季璟怀里的人,但被他嗜血的目光一扫,手瞬间缩了回去。
季璟浑身湿透,抱着宋瑾言疾步往启元殿而去。
“将太医统统宣过来!”
“是!”李德元连忙应下,转身小跑着去了太医院。
经过王悠宛身边时,季璟脚步一顿,眼睛猩红:“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朕要你整个王家陪葬!”
王悠宛被他眼中浓烈的杀意与疯狂吓得腿一软跌倒在地,她脸色煞白,下意识抓住季璟的袍角想解释。
“皇上,臣妾没有...”
但季璟根本不想听,他抬脚踹开她,转身大步离去,脚尖碾过华丽的衣裳。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寒风骤起。
王悠宛跪坐在原地,盯着素白色裙摆上刺眼的淤泥一动不动。
一旁的宫女太监们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
莲香被这一变故吓得身子直抖,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落水的应该是娘娘,怎么变成宋姑娘了呢?
“还不快走!敢嚼舌根,小心你们的舌头!”她大声呵斥、驱赶暗地里围观的奴才们。
咽了口口水,莲香上前扶起王悠宛,声音发颤:“娘娘,下雨了,您先起...”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脸上已经狠狠挨了一巴掌。
莲香只觉得右脸瞬间火辣辣地痛,连带着右耳都有片刻的失聪。
但她甚至都不敢抬手捂,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
雨愈下愈大,天空中闷雷滚滚。
“咔嚓-”一道闪电掠过,照得王悠宛的脸狰狞恶鬼。
她缓缓攥紧手指,用力下保养得益的指甲折断了几根,入了肉,鲜血一瞬间涌了出来,她却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