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崇山脸色黑了下来,斥骂道:“素日里只当你是个聪明的,今日怎么泛起蠢来了。”
“温家就这根独苗苗,他若是在荆州出了事儿,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届时如果皇上派人马来查,岂不是暴露得更快!”
高管家被骂得一时也没了主意。
魏崇山细长的眼睛眯起:“先别慌张,免得自乱阵脚,反倒容易出错儿。”
他转头吩咐地上跪着的几人:“你们这几日跟紧些,去了哪儿、说了什么,一字一句都禀报上来!”
“是!”
话音刚落,有下人慌慌张张闯了进来,扑跪在地上,满脸的惊慌:“不好了老爷,狱里走水了!”
薛崇山顿时从案
桌后的太师椅站了起来,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下人头压着,抖着身子道:“回老爷的话,方才杜老三急匆匆跑了来,说是狱里走水了,狱卒们人手不够,请老爷派些府兵过去。”
高管家忙道:“奴才这就去办。”
薛崇山抬脚快步出了屋子,抬眼望向监牢的方向,在看到上空盘旋的黑烟时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
“去监牢!”
若是平日,就算烧死几十个囚犯,稍费一番功夫遮掩过去也就是了。
偏偏是温宴回还在的时候!
上次走访监牢时,他还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发生像南疆一样的走水事件,这么快就被脸就被打肿了。
更为要命的是,那
监牢里可不止明面上关着的那些人,若是被掀出来...
他脸皮抽搐了几下,厉声吼道:“马呢?快牵马来!”
这是连马车和轿子都顾不上了。
文渊院里,长风听着不远处乱糟糟的声响,露出一口白牙:“琴姑娘的动作还真快。爷,好戏开场了。”
温行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走,去瞧瞧。”
此刻监牢后门,熊熊火光中,几个穿着狱卒衣衫的人影趁乱混了进去,分散开来,嘴里大喊:“走水了—来人—快救人—”
刘老三是知道些底细的,但没有薛崇山的吩咐他不敢擅入,只得将靠近火源的囚犯们先移到别处关押着。
眼瞧着浓烟起
,火势越发大了,心里急得七上八下,脸上淌满了汗,混着黑灰糊了一脸。
等见着了薛崇山,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他急跑了上去,见薛崇山挥退了身边的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大人,瞧着这烟,火势一时半会地灭不了,奴才担心...”
他食指指了指地底下。
薛崇山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抿紧了唇:“里头有多少人?”
刘老三比了个数。
见薛崇山眉间溢出厉色,他接着道:“原是死了也没什么,只有几个研究到了关键处,胡医师指名要留下的。”
薛崇山闻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正想开口时,温行之走了进来。
“薛大人,这是
怎么回事儿?”
“奴才参加温大人。”杜老三连忙下跪行礼。
薛崇山脸色微变,不过片刻又换上一副自责愧疚的表情,他朝他低头拱手道:“本官汗颜!”
眼角的余光扫过杜老三,朝他极轻微地点头:“你先去安排人救火吧。”
杜老三会意,连声道:“是。”
温行之将他们的行为尽收眼底,面上却半点声色不动。
这厢他稳住了薛崇山,那厢自有人暗中跟着杜老三。
监牢后门连着一个荒了的园子,杜老三绕到了一个破败的假山后头,确定后边没人跟着后,抬手拧动假山上的一块石块。
“咔哒”一声,地面竟缓缓开裂,露出了下面的一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