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太医这才吐出一口气,斟酌了许久道:“皇上,此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宋姑娘体质特殊,天生对毒素的抵抗力强。”
这种体质虽然稀少,但古书上也有所记载。
“另一种可能是...宋姑娘体内或许服用了可克制噬心散余毒的药物。”
如果是第二种,噬心散时剧毒,能与之克制的,必定也是剧毒之物。
李太医的心沉了下来,若真是如此,宋姑娘就危险了。
但目前从脉象来看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因此李太医也心存侥幸。
“朕只想知道,阿瑾的身体究竟如何!”
李太医回道:“从脉象上来看,臣以为,或许是宋姑娘体质特殊,不惧噬心散的余毒。”
“那就是你也不敢肯定,是吗?”
李太医的头垂得更低
了,嗫嚅了半晌也不敢答。
季璟的眼神扫过其他太医,其他太医也纷纷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一群废物!”季璟怒斥道。
想到后宫最近的反常,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嘲。
看来除了王悠宛,她那个母后也一早知道他体内的毒会过到同房之人身上,特地嘱咐了卫瑶。
怪道以往三天两头地往他眼前晃,这阵子倒是消停许多,只时不时派人送些吃食来。
他心下一动,这样也好,省去他许多麻烦。
只是如今阿瑾的身体状况未明,他不可能独留她一个人在宫中,看来若是去荆州,必须要带上她了……
内室里,秋玉正在替宋瑾言褪下湿透了的衣裳,眼角瞥见她肩膀上的红点鼓动了下。
她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抬手抚上那处红点,在感受到指腹下有轻微
的蠕动感后,受惊地将手甩开。
秋玉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嘴里低喊出声:“蛊虫—”
宋瑾言体内怎么会被种了蛊虫?她自己知道吗?
主子是否知道这件事儿?
一时间,众多疑问自她脑海中闪过,但眼前宋瑾言还未苏醒,她也只能按捺下内心的纷乱的思绪,将衣服换好。
长乐宫。
“你说什么?”
李德元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皇上有旨,让娘娘您跪在启元殿外的宫道上思过。”
这不是让她给宋瑾言下跪吗!
王悠宛颤抖着嘴角,满眼的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莲香急忙问道:“公公,您确定没有听错吗?皇上怎么会这么对娘娘?”
妃嫔罚跪于宫道是莫大的羞辱,若不是犯了严重的罪是不会如此做的。
经此一遭
,王悠宛以及整个长乐宫的人都会成为皇宫的笑柄!
莲香想不通,皇上不是对娘娘喜爱得很吗,为何会屡次因为一个罪臣之女责罚娘娘!
李德元耷拉着眼角,冷下脸斥道:“皇上旨意,咱家岂敢乱传!”
莲香问:“那要跪到何时?”
李德元的声音不冷不热:“皇上的意思,宋姑娘什么时候醒了,娘娘什么时候起来。”
莲香一听也急了:“如今春寒料峭,娘娘身子弱,如何受得住。求公公发发善心,向皇上求下情吧,我们娘娘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说着,她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想塞进李德元的手中,被李德元侧身避开了。
“别,莲香姑娘,咱家受不起,事关皇嗣,皇上这已经算是从轻发落了。”
毕竟没有祸及王家。
王悠宛指甲硬
生生折断在手心里,下唇咬了血。
她没想到季璟当真如此狠心,不管如何,她对他毕竟有“救命”之恩!
他如此做,让她今后在后宫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还有王家……
若是王家知道了这件事儿,她怕是要成为弃子了...
不,不能这样!
她掐紧裙摆,手背上青紫色的静脉凸现:“本宫要面见皇上!”
她刚想走,李德元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两个太监上前将她架住。
“皇上吩咐了不见您,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话落,他一挥手,太监们会意地将她半拖了出去,直直朝启元殿而去。
偏殿里,秋玉手里捧着一本残破的古书,在翻到某一页时,手一颤,古书跌落在地。
她瞳孔骤缩,整颗心直直沉了下去,嘴唇无意识抖动:“噬心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