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人最擅长观望风向,踩高捧低。
自从上次王悠宛接连因为宋瑾言被贬为嫔,甚至当众被罚跪在宫
道上后,长乐宫中繁华的景象不再。
不少宫人心思浮动,就等着看下一个被宠的人是谁,好想法子调到那里去。
这些王悠宛自然是知道的,她有心想联合卫嫔或者容嫔扳倒宋瑾言,但皆吃了闭门羹。
因此近日脾气越发暴躁,阴晴不定,稍不如意便非打即骂。
只是今日里瞧着倒是一脸的春风得意,难得心情大好的样子。
“娘娘,这下子宋家人怕是要死绝了。”莲香一脸的幸灾乐祸。
王悠宛轻哼了声:“以宋瑾言的性子,知道南疆暴发瘟疫,估计求着皇上把宋家人调回京了。”
“她想得倒是美!”莲香啐了一口:“宋家
犯了那样大的罪,只
是流放都是皇上开恩了,还想着再回来!”
王悠宛眼神阴戾:“还不是仗着她肚子里的种...哼!”
正说着,莲香打发出去打探消息的宫婢进来了。
“娘娘,听在启元殿当差的小允子说,皇上和宋姑娘好像大吵了一架,宋姑娘在收拾东西了,说是三日后去南疆。”
莲香闻言大喜,连忙道:“这真是太好了,娘娘,这次可是她自个儿找死!”
她原以为王悠宛也会很高兴,转头却看到她脸上的喜色在慢慢消退。
王悠宛神情严肃:“皇上同意了吗?”
“听说是的,小允子见双喜哭红了眼,一问问出来的。”
那丫鬟也是满心地期待,只等着受主子打赏。
王悠宛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不对!”
她望
向底下跪着的宫女:“你再去打听,看启元殿那边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
见宫女还不动弹,她提高音量:“还不快去!”
“是、是!”
莲香不解:“娘娘,您这是何故?”
王悠宛面色阴沉:“以皇上对宋瑾言和她肚子里贱种的在意,不会轻易松口让她去南疆。”
想到心里的那个猜测,她不由捏紧了帕子。
一个时辰后。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季璟为了宋瑾言也要去南疆时,王悠宛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摔烂了一套上好的茶盏。
莲香这会子也不敢说话,低垂着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好半晌,王悠宛才将内心汹涌的嫉妒硬生生压了下去。
“皇上现在在哪儿?”她问。
“回娘娘的话,上午皇上与宋姑
娘吵了一架后便去了御书房。”那宫女颤着声音回道。
王悠宛这会子缓过来了,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她语气柔和了起来:“你过来。”
待人来到跟前,她随手从妆匣里摸出几颗金瓜子递给她:“赏你的。”
话虽说得大方,但给出去时难免心疼。
以往给出去都是一把一把,如今妆匣子里只余下薄薄一层。
终归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不得宠,少了季璟时不时的赏赐,再加上娘家见自己势落,也不再往里补贴。
在这宫里生存,处处要钱,就靠那点份例,她如何使得动手底下的人。
因此即便手头上紧,甚至需要靠典当一些饰品才能维持体面,对待下人,却是抠唆不得的。
王悠宛太清楚这些奴才们的心思,一旦她露了怯
,显出些破败萧条的景象来,她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墙倒众人推,到那时,只怕再想复宠却是不能够了!
她今日赏了她,也是在告诉这宫里的人,她王悠宛还没落魄!
待那宫女欢天喜地地谢了恩下去了,王悠宛这才对着莲香道:“你去趟御书房,就说是本宫请皇上过来用晚膳。”
莲香有些迟疑,自从那日宋姑娘出了事儿后,皇上对娘娘的厌恶只差没摆在明面儿上了。
她白跑一趟不要紧,若是请不来皇上估计王悠宛又得拿她出气。
想到这里,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娘,皇上想必这会子心情不好,若是不来...”
王悠宛脸上绽出一抹自信的笑:“他会来的,你只需告诉他,本宫有能解决南疆瘟疫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