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起,动作轻柔地放在一旁铺好的干稻草上。
“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身边没有太医,她又疼得厉害,季璟急得额上冒出了汗,又不敢碰她:“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点?”
宋瑾言虚弱道:“你滚出我的视线我就会好。”
换成以前,季璟估计要甩脸子走了,但现在他不敢。
他自己理亏在前,何况宋瑾言现在肚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安抚道:“等你不痛了我就出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道:“药呢?止痛的药在哪里?”
宋瑾言衡量了下,还是觉得为了这个狗男人赌气让自己痛不值得。
她指了指一旁的包裹:“白色的瓶子...”
半个时辰后。
阵痛总算是平息了,但宋瑾言却连眼神都不肯给季璟一个,只是自顾自地喂小狼崽吃东西。
季璟见她不痛了,这才松了口气。
半晌,他开口打破沉默。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身上的余毒会通过行房过给她人,一直到你上次在长乐宫晕倒后,太医做了诊断,我才知道的。”
他望向季璟,眼神认真:“如果我知道余毒会过给同房之人,我绝不会碰你。”
他宁愿自己死,也绝不会想要伤害她。
“至于王悠宛...”他眼神一黯:“是因为她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接她进宫不过是为了报恩,并不存在你想的男女之情。”
宋瑾言本不想理会他,却还是忍不住问:“她救过你?”
“是!”季璟颔首:“几年前我身受重伤,还中了毒,她为了我奔赴边关,求来神医,又舍了心头血,这才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从此也落下了心疾。”
他微垂下眼帘:“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
何况他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和宋瑾言之间没有可能了,也是存着报复的心理,这才答应纳她进府。
但自始至终他对王悠宛都没有男女之情,更不会碰她。
宋瑾言闻言面色有些古怪:“心头血?你是说她用心头血救的你?”
“是的。”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他昏迷醒来后身边确实只有她一个人,只能是她救了自己。
见他回复得肯定,宋瑾言眉头微拧。
血确实是可以入药,但人血却不同。
人血并没有多少药用价值,心头血也一样。
除非像她这样的情况,但那也只是因为噬心母蛊本就是噬心散的解药。
不过这话说出来不免显得她好似在诋毁王悠宛,因此宋瑾言只是心存疑虑,却并没有再多问。
至于季璟说的他无意拿她试药,这点她是信的。
只是他与王悠宛...
宋瑾言眼神微黯。
她承认季璟说他对王悠宛没有男女之情时她的心确实有隐蔽的窃喜。
但一想到他屡次留宿长乐宫,二人举止亲密,那些浅淡的欢喜还未浮出水面便又消散开来。
更何况报恩的方式千万种,若季璟真对她无心,怎么会纳她进宫。
季璟以为她不相信,拉着她的手道:“你相信我,我对她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宋瑾言不想就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季璟只当她是相信了,脸上也露出了些笑容。
他的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你说将来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会像谁?”
他低着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的肚子,没看到宋瑾言眼里骤然而起浓重的哀伤。
“季璟,这个孩子...”
“什么?”
她想说这个孩子留不下来。
可是一旦说了,势必就会牵扯到她体内种了噬心母蛊的事。
因此最后她只是微微勾起一抹苦笑,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