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请起。”宋瑾言道:“不知姑娘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姑娘叫我芸娘就好。”萧芸脸上扬起笑:“我听说柳巷的宅子来了人,想必是主子有吩咐,这才深夜前来叨扰。”
“姑娘是为了瘟疫一事来的吧?”
宋瑾言道:“这只是其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我是来找人的。”她看向萧芸,眼中带着希冀:“不知你可听说过宋家人?”
姓宋的人不少,但值得让主子出手的...萧芸心念一转:“可是前平章政事宋大人?”
“正是。”宋瑾言颔首。
萧芸心里对她的身份也了然了。
“主子之前已让人传言给妾身,但目前还未查到具体的位置,妾身会暗中查探,如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姑娘。”
宋瑾言眼神有些失望,不过她原本也不奢望能立刻找到人。
“多谢。”她轻声道。
“
姑娘客气。”萧芸抿嘴一笑:“姑娘初来乍到,对南疆的情况可能不太了解,如若姑娘不嫌弃,我可同姑娘讲讲。”
“那可太好了。”宋瑾言脸上见了点笑意。
萧芸见状也不啰唆,捡着重要的事情说了。
“南疆的知州叫许辙,听说是谢家旁支的人,估计关系很远。瘟疫最开始是在南街爆发的,爆发没多久许辙便令人封锁了南街,但前两日听说北街的庆寿堂也有人疑似感染了。”
她艳丽的脸沉了下来:“到今日为止已经死了不少人。南疆的大夫听说是瘟疫,根本就不敢靠近。”
“除了封锁源头,许大人还做了其他措施吗?”
萧芸的嘴角勾起,带着几分讥讽,眼里浮现不屑:“他?他比谁都怕死,要不是身为父母官弃城逃跑是死罪,恐怕他早就跑了。”
宋瑾言闻言脸色也冷了下来:“胡闹!一整条街成
百上千条人命,没有大夫,没有药材,这是存心让他们死吗?”
萧芸冷哼出声:“在那些当官儿的眼里,老百姓的命都是贱命,不值钱,他们岂会在意这个。”
宋瑾言嘴唇抿紧:“明天我先去庆寿堂看看。”
萧芸有些诧异地望向她:“姑娘是郎中?”
“略懂一些医术。”
萧芸细长的柳眉蹙起:“这可是瘟疫,姑娘三思。”
能拿着主子的随身玉佩,必定是主子看中的人,萧芸虽然佩服她的勇气,但是也不想她去冒险。
她道:“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儿,芸娘没法和主子交代。”
宋瑾言笑了一下:“放心,我自有分寸。”
“还请芸娘多加留意,若是有宋家人的消息...”
她话没说完,芸娘便道:“姑娘放心,妾身一定尽力。”
宋瑾言闻言心理安慰了些,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那便劳烦你了。
”
“姑娘客气。”
临出门时,像想起了什么,萧芸转过身子道:“还有一件事儿,但妾身只是有所怀疑,还不确定。”
看出她有些犹豫,宋瑾言道:“芸娘但说无妨。”
萧芸脸色严肃:“徐辙曾无意中说漏了嘴,妾身怀疑这可能...不是瘟疫!”
宋瑾言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怎么说?”
“许辙的性格我不说了解十成十,七八分总是有的。好色胆小、贪生怕死。”
她冷笑了声,接着道:“按理说北街也出现了相同症状的病患,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把整个北街都封了,但是我去见他的时候,他神情放松,看着并不紧张,笃定不会蔓延,似乎有所依仗的样子。”
“因此我怀疑那可能不是瘟疫。”
宋瑾言清冷的眸子微眯,沉吟了下问道:“许辙平日里可有跟谁走得近?”
萧芸想了想道:“似乎没
有...”
宋瑾言的眼里闪过失望。
萧芸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在书房见到一封信,内容我没看清,只记得信的落款是‘时廉’。”
宋瑾言猛地捏紧指尖,她绷着脸:“你确定看到的落款是‘时廉’?”
萧芸点头:“是的,当时许辙还为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甚至有一段时间不让我进书房。”
宋瑾言掩下眸底的波动:“你和许辙是什么关系?”
萧芸微垂下眼睫:“妾身目前的身份是他刚娶进门的六姨太。”
宋瑾言了然,怪不得她如此熟悉许辙的为人,甚至能进入他的书房。
如此看来,这徐辙和薛崇山怕是一伙儿的...
她的眼神冷了几分,低声道:“怪不得能在交界处藏兵。”
萧芸没听清她的话:“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