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差役在林小旗的带领下,倒是很快就来了。
一个捕头带着几个捕快差役分开拥挤的人群,来到了那民居小院外。
连苏伯见这几人服饰就明白了这是县衙的捕头捕快,心道这下该知道那年轻人的身份了,估计等会这捕头进去就会直呼其官职,只要知道了官职,他就能很快查到这年轻人的身份,到时候这年轻人还不是任由他搓圆摁扁随意揉搓...
人群见到捕快的到来,原本嗡嗡的议论声顿时小了下来,对于最底层的百姓而言,真正能让他们感受到威严的正是这群县衙的差役,至于锦衣卫又或者是大理寺,那都太过高端了,市井小民是很难接触到的。
来的这群差役为首的一人是个中年人,国字脸,长得正气凛然的样子,但一见到柳新,只觉得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但想到那小旗官给他的嘱咐,他只能硬生生挺直腰板,来到那小院里站定,然后便挥手让身后的捕快差役们进屋,自己则来到柳新身侧,轻咳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此刻的他就是这里的中心,他想要说一声大人,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
“咳咳,嗯,这些人会由我们的人带回县衙看管起来,所有人的伤员,死者也会安置好的...嗯...”话到一半,这捕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一时间卡壳,好不尴尬。
好在柳新紧接着他
的话说道:“有劳捕头了,将这些被害者好生安顿。至于这四名凶手,麻烦安排两个差役,帮我一起押送。”
那捕头闻言连连点头道:“好...嗯,可以!”
柳新起身,对着捕头行礼道:“谢过捕头大人!”
这捕头见到这一幕,整个人如遭雷击,双手抬起下意识地想摆手,但又想到那小旗官的嘱咐,只能收回双手,道:“好...好说,好说。”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安然看在眼里,她觉得这里似乎怪怪的,这柳新到底是什么身份,看来不似连叔叔说的捕头身份。甚至,柳新的身份似乎不甚好的样子,这个年代,对一个捕头都要客客气气的人,身份也就是平头百姓这个层次。
因此眼下的这种情况让安然很是疑惑。
这一家妇孺都被安排走了,柳新却带着两个差役,用一辆平板车拉着四个凶手离开了九里街。这个时候柳新并无多少心情和一个勉强算得上的旧相识交谈,于是安然便只好回到了安欢儿的身边,沉默不语地看着这一切。
“然姐,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也不知。”安然似是有些烦恼和不解,想了片刻后才摇了摇头道。
连苏伯却在一旁说道:“我看怎么也是个将军的子侄!”
“连叔叔怎么这么肯定?”安欢儿一脸疑惑地问道。
连苏伯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讳莫如深地道:“这是机密,小姐还是不要问太多
的好。”
“连叔叔你怎么这样!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告诉我吧!”
连苏伯突然嘿了一声,然后才俯下身,在安欢儿身边轻声说道:“那捕头似乎对这小子很重视,但又没说官职,估计并没有官身。没有官身,没有军衔,带着两个护卫,自己身手又不错,难道还不是将军的后代。”
“那为何不会是武林人士?”安欢儿不懂就问。
连苏伯笑着说道:“帝都之内,武林人士的地位并不高,就算是那如日中天的武帝城中弟子,在帝都也是老老实实的,能让一个捕头这么认真对待的,定然不会是武林人士!”
“是嘛?”安欢儿有些疑惑地道:“但是连叔叔,父王说你的嘴是秃驴开过光的,说什么都不灵,让我反着听来着!”
“嘘!”连苏伯将手指放在嘴边,道:“小姐小声些,这秃驴可不敢乱说,让那些和尚知道郡王这么编排他们,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刚说完,连苏伯却像是才反应过来,小声嘟囔道:“啊呀,郡王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安欢儿嘿嘿一笑,她目光一转,周围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柳新已经带着人快到九里街口了,她连忙说道:“连叔叔,然姐,要不然我们跟上去看看吧,他带着那些杀手,总会去能够知晓他身份的地方。”
连苏伯有些犹豫地道:“小姐,我们不回客栈了吗?”
“我想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不搞
明白,我就不回客栈!”安欢儿似是想到那一家妇孺,刚刚略微平复的心情又跌落了下去。
原本以她这种郡王之女,对于普通百姓是不应该有什么同情之心的,但她生性善良,虽是与那家人萍水相逢,但毕竟才刚刚了解过就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是决定一定要看着这件事水落石出。
连苏伯想了想,却道:“小姐,这样吧,我们先回客栈换身衣服,你这身太过招摇了。”
安欢儿看看自己的服饰,想了想问道:“那这样不就跟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