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知道他们还活着,我也就放心了!”桂婉秋幽幽地说完。
待桂婉秋不再叙述,柳新挑的剑眉缓缓落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桂婉秋道:“在你的讲述中,为何不提及你的丈夫,范安!”
桂婉秋脸上竟是毫无波澜,柳新猜测她早就已经猜到锦衣卫可能已经查清楚她的底细,但她仍然选择隐匿不说。直到柳新戳破,她才开口道:“范安他...就是个错误,我的父亲是宗门长老,而他则是宗主的儿子。我们俩从小定亲,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嫁给他了。可我并不喜欢他,有我兄长护着我,他也纠缠我不得。直到他们进了皇城,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柳新认可桂婉秋的这个回答,但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话题,紧跟着追问道:“所以你就跟了邵士望?”
桂婉秋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微的犹豫但并不惊讶,她说道:“在帝都黑道,没有靠山是无法生存
的。并不存在我跟不跟他的说法,我只是他的一件工具罢了。”
柳新从桂婉秋的神色中并没有发现作伪的迹象,此时他不禁出现疑惑,他其实有一个思路是以桂婉秋和邵士望作为真凶来考虑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像。
因为桂婉秋表现得太平静了,的确在这个时代,女人想要生存,想要发展,似乎只能靠一条路。
而且如果桂婉秋和邵士望是真凶,那有一点是非常奇怪的,那就是桂钦臣的死。桂婉秋和邵士望之间的关系并不隐秘,稍稍调查一番就可以知晓,甚至在黑道,许多人都知道桂婉秋的背后是锦衣卫千户邵士望。桂钦臣和桂婉秋之间的关系虽然也隐秘,但同样不是查找不到的线索。三个联系这么近的人,要做这样一个案子,显得有些愚蠢了。
柳新沉凝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如果你没有遗漏或者隐瞒什么信息的话,似乎没有让你成为对方暗杀对象的可能。你和你兄长之间联系的信笺是否还在?”
桂婉秋点了点头:“虽然和我兄长他们私通信笺是重罪,但我兄长他们在皇城十几年了,看守他们的宦官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我有邵士望这座靠山,留下一些信笺还是不难的。”
“那我需要你把所有的信笺都交给我,现在就去找!”柳新站起身,突然想到,如果敌人灭口的同时,也想到了毁掉这些来往的信笺
呢,桂婉秋遇袭至今已经好几个时辰了,那信笺还在不在已经很难说了!
桂婉秋却是不着急,她说道:“应该不会有事,但现在我不方便去取。因为那些信笺都藏在我和邵士望的别院里,那里有伯爵府的护卫看守!”
柳新恍然,他都忘了邵士望是有爵位的,有爵位就可以拥有私军。敌人不会明目张胆地去邵士望的地盘,那样会把事情搞大。反而杀了桂婉秋是个经济实惠的选择,桂婉秋一死,邵士望绝对不会继续珍藏对方的东西,毕竟在邵士望的眼里,桂婉秋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那桂夫人,明日一早,我和你一起去拿信笺。”柳新说道。
桂婉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听着打更人敲响代表子时的锣声,她犹豫道:“我现在有些事情,可能要离开。”
柳新疑惑地看着对方。
桂婉秋面露难色,又犹豫了片刻,方才咬牙说道:“我联络了屠狗宗的人,帮我调查杀我的人的线索。现在我可能又要多委托一件事情。”
柳新皱眉,屠狗宗的大名他听说过,江湖近几年崛起的一股势力,属于魔道,号称当今江湖第一的杀手宗门,门派上下最出名的就是十二生肖杀手,每一个都是凶名赫赫的刽子手。
想到桂婉秋的黑道身份,对方会利用屠狗宗也是常理。
柳新想了想,决定跟着桂婉秋。
“我就充当你的护卫就好了,一来保护你的安全,二来
我也想见识见识赫赫有名的屠狗宗。”
桂婉秋面露难色,但很快,她一代黑道枭雄的本色,让她做出了决定。
子夜时分,宵禁的道路上,桂婉秋和柳新一前一后快速地往顺天赌坊走去。
——
帝都有宵禁,不论你是青楼妓院还是赌坊,宵禁之后都不允许继续开门,就算开门,也不会有客人来的。
而青楼妓院因为客人可以留宿,虽然宵禁之后就会关门,但关起门来,大家该怎么嗨还是怎么嗨。而赌坊里的客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输得连底裤都不剩,自然不可能留他们一整晚,因此赌坊到了时辰就会关门歇业。
桂婉秋和柳新走在宵禁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们脚步匆匆,但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外城之中,就算是宵禁后,有一些特殊的人也依旧能在道路上行走,桂婉秋就属于这特殊的一员。
柳新看到远远有人在某个房顶探起了脑袋,当看到柳新手里那个属于桂婉秋的特殊灯笼后,便又默默地将头缩了回去。
这些黑夜中潜伏在各个高处的人也是锦衣卫,柳新从程师兄那里得知,这些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