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宪请上船一叙!”
中年人闻言,撩着官袍下摆便攀着绳梯上了船。
没错,因为福船是海船,所以极为高大,只能通过绳梯上下。
李麟上了船,见到徐鹤拱了拱手道:“驸马,下官得到京师被围的消息,连忙组织人手,星夜兼程从海路赶了过来,幸好来得还算不晚!”
徐鹤闻言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竟然比后军快了这么多,原来他们是从登莱上船,走海路到达天津后下船,再走过来的。
“李兵宪辛苦,山东都司还有多少兵马入京?”
李麟道:“我在出发前接到朝廷旨意,于是第一时间便联系了周围的各路兵备道,后来在天津登岸时,据探马来报,越有两万余已经过了沧州,算算脚程,他们应该到了青县附近了。”
青县在沧州跟天津的中间,也就是说满打满算,这些人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才能赶到张家湾。
“对了!”李麟道:“我们之所以知道驸马在此处迎战鞑靼人,是因为在路上恰好遇到了龙骧卫。”
“哦?贺宇、周弼他们人呢?”
“周佥事和贺千户等带着兵驻守在外围,他们说以防不测,骑兵还是游弋更好,省得被困死阵中,这样还能让鞑靼人投鼠忌器!”
徐鹤点了点头,这也是战前他跟周弼、贺宇等商量后的结果。
这样一说,徐鹤心中了然,谭伦应该是跟李麟擦身而过南下去寻找山东都司的兵马去了。
山东的兵马
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快就赶到了这里。
一切都是误打误撞。
而对方打的那些旗帜,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这时,阵前经过统计,中路的火铳兵只剩下一百余人,两翼更惨,原本各有四千多人之众,如今左翼剩下三千多人,而右翼连三千人都不到了可谓损失巨大。
说实话,以漕军的战斗力,若是在别的地方,遭遇这么大的损失,这些人早就跑没影儿了。
但徐鹤将战场摆在三面环水的张家湾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人临阵脱逃。
当然,毛袆亲临前线一通鼓舞士气也发挥了点作用。
要不是这结义大哥堵住缺口,这边早就一泻千里,根本等不到李麟来援了。
当李麟得知阵前的都是平日里欺压漕工,让地方官府头疼不已的漕军时不由大惊失色:“驸马,漕军竟如此能战?我在阵前看到不下于一千具鞑靼人的尸体,难道都是漕军所为?”
徐鹤点了点头,有功劳他也不独吞,于是将毛袆亲临一线督战,舍命堵住缺口的事情跟李麟说了。
李麟连连感叹:“朝廷每年都说要裁撤漕兵,没想到漕兵竟然勇悍至此。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这些漕兵看来裁不得啊,裁了,流祸地方,不裁,国家有事,他们还能挺身而上。”
徐鹤笑了笑,巧了,这不正是自己劝说毛袆出兵的理由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文官站出来为毛袆和他们宁国侯府说话了。
徐鹤与李麟
又匆匆说了几句,便安排李麟带来的火铳手两百人补充至中路的缺口,其他人散归两翼,交给自己统一指挥。
李麟也是从没打过仗的文官,又知道徐鹤有经验,当然乐得让徐鹤带兵。
就在徐鹤吩咐下去打扫中路战场,捡拾死去火铳兵的火铳装备其他人时,阵前跑来一个鞑靼人。
很快前阵便禀告道:“鞑靼人的领军万户要跟驸马见面!”
李麟闻言皱眉道:“驸马,小心有诈!”
徐鹤这个战五渣自然也不想去前面冒险,但人家都说了,各自只带两名护卫,相隔五十步说话,他不去,多少有点怂了。
想了想徐鹤对李麟道:“我还是去一趟,探听一下对方的虚实!顺便拖得一刻算一刻!”
李麟还想再劝,可徐鹤已经准备下船了。
陪着徐鹤去的是刑虎和毛袆的亲兵队长。
倒不是毛大哥的亲兵队长能上天入地,只是事到如今,援军已经有了消息,毛大哥那边也无需再瞒着他防止军心不稳。
既然如此,让毛袆的漕军派人跟自己去,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很快徐鹤便带着二人来到阵前。
而对面五十步开外,一个二十多岁,面容清秀,像个汉人的青年早就等着了。
对方看到徐鹤一身四爪绯袍,很是吃惊:“你就是魏廷的驸马徐鹤?”
对方竟然讲了一口流利的官话,这倒让徐鹤也很惊讶:“你是俺答?”
对面那个青年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我
俺答的名字,你也知道?”
徐鹤冷笑道:“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俺答不以为意道:“徐驸马,两轮战后,可见识我鞑靼勇士的厉害?”
徐鹤嗤笑一声:“确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