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才既然答应了要把几个孩子带去县城,自然就不会食言。
他大方地允许小幼娘四人暂且留在他的院子里,而后也不知出门去干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坐着辆马车回来了!
这还是小幼娘第一次瞧见这样威风的马车,从前在村子里她最多见过驴子和黄牛。
原以为它们已经够高大的了,如今再一看这匹黑马,小幼娘瞬间觉得还是大马更好看。
马车上的孙秀才满意地看着几个小孩儿流露出艳羡之色,随后才开口吩咐他们坐上来。
才刚在孙秀才身旁坐定,小幼娘便忙道:“孙秀才叔叔快一点好不好,娘亲被抓走肯定很难过,幼娘想快点把娘亲带回来。”
“哼,你连你娘犯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还想要救人?”孙秀才摇了摇头,对小孩儿天真的想法不太自信。
漳县的知县他也算了解,那是个严肃固执的性子。一般而言若不是真的犯了事儿,是不会被衙役抓走的。
小姑娘的母亲肯定牵扯进了什么案子里,否则不会被连夜带走。
他语气里的不信任实在太明显,听得小幼娘攥着小拳头反驳:“我娘是好人,她才不会做坏事呢!我们肯定会把娘救出来的,孙秀才叔叔不要看不起人。”
孙秀才手里的扇子轻轻敲了小幼娘的脑袋一下,也不说信还是不信,马车踢踢踏踏往县城去,速度比驴车快了不少。
另一边,一早就到了县城里的赵老二没有乱跑,而是直奔陈武先前提到过的百福堂,想借着他亲姐姐找到陈武,求对方帮忙打听一下江秋娘的情况。
谁料他刚去百福堂说明了来意,就有个伙计匆匆跑出来,言明他家老板娘请他进去一见。
赵老二正奇怪呢,等进了后院见到了陈武的姐姐陈珍,这才从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原来他们家的祸事不是旁人惹出来的,就是卖给陈武的那头老虎惹来的!
陈珍捏着手帕抹着眼泪,一字一句说得声泪俱下:“也不知那李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一张虎皮送进去,没多久就传出李府的老太君中了毒。他们不往自家身上查,却把一切都推给了我弟弟。连带着江娘子也受了牵连,被裹进这个案子里。”
她说到后面只剩下哭腔了,惹得她夫君心疼不已,轻声劝慰着妻子。
她夫君名吴疾,正是百福堂如今的老板。吴家跟陈家是世交,两家的老爷虽然不太亲近,但两人的娘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所以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陈珍自小便与吴疾相识,两人长大后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婚。
娘家爹娘疼爱,婆家婆母温和,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和睦。要不是弟弟忽然出了事,陈珍的日子可谓是再和美不过了。
如今一想起弟弟还在监牢里不知道过着怎样的苦日子,江娘子一家救了自己亲爹,他们却连累的对方也要受牢狱之灾,陈珍就满心痛苦愧疚,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老二却没工夫听他们道歉,忙问清楚了那李家的情况。
据陈珍夫妻俩所说,这个李家正是县城里一大富户。他们家二儿子就在京城当官儿,一家子靠着这个大官在漳县的日子一直过得不错。
再加上李老爷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攒下一笔不小的家底。只要子孙后代不作奸犯科,基本上富贵四五代不成问题。
前几日李家老太君过五十大寿,李府的二公子意外得知陈武这里收来了一头齐整的老虎,就有心取了虎皮给老太君做个披风作为寿礼。
二公子给的价钱足够高,陈武就乐呵呵找人把虎皮赶制了出来,买家很满意当场就给了银两。
可没想到第二日就有衙役闯进了家里,把陈武给带走了。
陈家一时慌了神,陈珍和夫婿托人打听了一番,这才得知原来那虎皮上竟有毒药,把老太君给害了。
李家大郎一看祖母出事,当场就把事情闹大了,更不管他李老爷的阻拦叫人去报了官。
结果知县派了人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陈武身上,还牵扯出了打虎的江秋娘。
“好在老太君没死,否则小武这条命哪里保得住啊!”陈珍忍不住又落下来泪来,她这些日子也没少为这事儿奔波,就想拿钱把她弟弟赎出来。
可他们这个知县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案子落到他手里就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压根儿不给他们走门路救人的机会。
李府那边为了自家的名声咬死了陈武和江秋娘,非说这虎皮上的毒药就是他们下的。
要是再找不到证据,江秋娘兴许还能逃过一劫,但陈武肯定就要倒霉了。
听完事情的经过,赵老二觉得这个李家肯定有问题。他想进李府看看那位老夫人到底中了什么毒,问陈珍夫妻能不能帮个忙。
小夫妻俩对视一眼,吴疾有些为难地道:“不是我们不肯帮恩公,只是李府因为虎皮的关系和我们两家都闹得很僵。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