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皱了皱眉,心里还在打着鼓:“可小世子怎么说也是在漳县出的事儿,万一京城那边因此怪罪咱们怎么办?”
“他们若是要怪罪,那我一力承担这罪责就是!”裴周干脆道。
反正他都因为得罪皇帝被贬到漳县这样的穷苦地方来了,难道还怕再被贬去更偏远的地方?
县丞被自家大人这脾气弄得没了法子,却也知道裴周的做法是对的。
就算如今不报上去,迟早京城那边也会查出荣王世子是在漳县失踪的。等到那个时候裴周要面临的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失察之罪,而是荣王的怒火了。
县丞越想越气闷,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本以为咱们能靠着火炕和剿匪在圣上面前露露脸,没想到一个刘疤子竟把咱们多年来的辛苦全搅和没了!”
但现在抱怨已经没用了,县丞只能去找了自己的亲信,让他暗中找人寻找荣王世子。
很快,漳县的乞丐和小帮派都收到了消息,并在各自的地盘上暗暗开始寻人。
另一边,江秋娘和赵老二挖出了一包金银却并不高兴,那玉质腰牌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
江秋娘略一思索,就猜到这包东西估计是那个匪首抢了什么大人物得来的赃物。他自己不敢拿出去花用,这才藏到了如今。
想明白这些,江秋娘无奈将包袱一丢:“闹了半天结果白费功夫,这些金银咱们根本不能用,连沾手都不行!早知道那天索性把这交给裴知县算了!”
赵老二把包袱里的东西一一翻出来看了一眼,确定里面装着的都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器物,这才道:“将包袱埋进去吧,就当咱们不知道这事儿。”
江秋娘撇了撇嘴,三两下将包袱埋了回去,两人又匆匆下山回赵家村去了。
等到两人走后不久,一道身影仿佛鬼魅般在山林间腾挪,他的身形轻盈极了,脚尖每每在树叶上轻点一下,便能带动身体往前一大截。
不多时,那道矫健的身影已经落在了黑风寨里。他像是早知晓了山寨的布局,直直找上了匪首刘疤子住着的木屋。
可惜木屋里什么都没找到,他只能绕着寨子转了几圈,最终发现了木屋后面那块儿明显被挖出来的土层。
泥土之下正是那个装着金银的包裹,他十分轻易就找到了那枚刻着“卫”字的玉牌。
那人紧紧握着玉牌,眼里的冷意比山顶的寒雾更叫人心惊。
……
小幼娘是被小白给吵醒的,小老虎在这个家里混熟之后性子就越发霸道,它最亲近小幼娘,整日里都闹着要跟她玩儿。
于是十日里有八日,小幼娘都得伴着小白的嗷嗷叫声起床。
今儿照例是赵老二给小幼娘扎头发,他这段日子跟着侄女二娘学了不少适合小姑娘的发式,就等着在小女儿脑袋上一一尝试呢。
吃完了早饭,赵三宝和赵四宝各自跟爹娘借了一笔钱,想去镇上买红纸和肉、菜。三宝打算回来写春联挣钱,四宝昨儿已经和村里人说好了,要做卤肉出来卖。
五娘早就跟江秋娘说好有事要做,江秋娘也不拦着她。但他们俩不放心让三宝和四宝独自走那么远的路去县城,正好家里的年货还没买足,他们俩便要跟着一起去。
原本江秋娘是要把小幼娘带着一起的,但小幼娘今儿个难得不想出去跑,便打算带着小白去孙秀才那里读书。
“我认识的字不多了,要去跟孙秀才叔叔学,不然都教不会二娘姐姐了!”小幼娘认真道。
自家闺女都这么说了,江秋娘和赵老二自然不能把人硬绑着带去城里,就把她连带着小白一起送到了孙秀才家。
赵四宝生怕妹妹在孙家会被饿到,还送了一大碗卤货和几十个冻饺子过来。
等赵家人走了之后,孙秀才才不满地捏了捏小幼娘脑袋上两个小丸子道:“你爹娘还真放心我啊,也不怕我把你卖了?像你这般长相的孩子,可是能卖出个好价钱的!”
小幼娘听着他不怀好意的声音,抬起乌溜溜的眼睛看向他:“叔叔才不会,叔叔是好人,帮幼娘!”
“哼!”孙秀才又狠狠一捏她的小丸子,但语气明显比先前好了不少,“马屁精,惯会说好话。既然我是好人,为何先前不来找我?”
小幼娘歪了歪脑袋,似乎不太明白孙秀才的意思:“哥哥来读书,幼娘过来吵!让哥哥好好读书,以后做大官,家里多吃肉!”
听到这个回答,孙秀才稍稍满意了些,也没揪着她不放了,反而去端了一盘子糕点,又取了本小人书给她看。
小幼娘欢喜极了,抱着小白大了一圈的脑袋去翻看那本珍贵的小人书。一边翻,小幼娘还不忘用自己奶呼呼的声音给小白讲解。
但小白显然不是个合格的学生,没听两句就烦躁地嗷一声,时不时还要抓抓耳朵。要不是小幼娘身上的气息太过好闻,它老早就要丢下她出去撒欢儿了。
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