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段、再在中段有百余里,有可称“山”的高耸峰岩,其余地方都只有浅丘。
统一称望亘山,是因这一条山之下皆有黑炭般的岩石。
那黑炭般岩石,不是镇龙囚玄阵中那块黑石那般坚硬光滑,是一种较松软易敲碎的岩石。
这种岩石绵延几千里连成一线,在一些有高耸峰岩的地方,下层是这种黑炭般的岩石,中层是岩浆混合了鹅卵石一般,上层是赭红砂石粒堆叠。
望亘山连着羲明山的这一段峰岩峭拔,不如羲明山高,却比羲明山难攀登无数倍。
难攀登的因素,除了很多陡壁直上直下,还有望亘山太容易垮山。很可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得快到山顶,那些赭红砂石层都松动塌下来了,爬不上去不说,还得被埋在下面。
程浩风从所站的大岩石上旋身而起,飞到半空中看向望亘山。
只看到望亘山的一抹山影在天边,像断了半截的柱子杵着。
他在半空中停留不了太久,很快落下,又遥望歌雨岩,独角峰。
歌雨岩和独角峰都在羲明山上,歌雨岩是唱雪峰旁的一片洞窟众多石岩,那些洞窟内无法住人,容易坍塌,还有许多小溪和泉眼在其中,终年潮湿无比。
名为“歌雨”,只因在歌雨岩上大声唱歌,常常会有小雨降落,岩上的溪泉还涌出更多水。
呼风河中的水,多半是歌雨岩的溪水泉水汇流而成。
独角峰在伏我峰与歌雨岩之间,是羲明山最高峰,像一根犀牛角傲然直指天空。
峰上没有亭台楼阁,也少见花草树木,只有一处犯罪弟子的关押受刑之处。
独角峰曾经名为孤阳峰,那是对应望亘山的孤阴堑,后来不知为何改名。
望亘山与羲明山挨近,却也不是两山紧贴,在两山的山边崖壁下各有缓坡,长满灵草奇树,但这两边的缓坡却不似往秦州方向的缓坡建有村落,反而是修行者都几乎不去那个地带。
那个地带成了真正无人区,只因两边缓坡所夹是一道天堑,那便是“孤阴堑”,常年有阴寒之气喷涌,散到两边缓坡上即成了冷凄凄的带毒瘴气。
望亘山和羲明山之间通常是无人直接翻越两山的,爬望亘山的人虽少,但也有些猎人、采药人、修行者要上山去,可他们都是从别的方向设法上去,还尽量只到半山腰,不爬到赭红砂石层的位置。
“通常无人”之意,是有极少数人超常要从孤阴堑过,直接在望亘山与羲明山之间往来。
孤阴堑最窄之处,有一眼地涌热泉,那热泉有很重的硫磺味,冲淡了瘴毒,有人在此处修了铁索桥,称为渡云桥。
修桥之人名为段梦柔,是臧玄蛟的结拜义妹。
由渡云桥而到望亘山,离桥不远的山间小平坝有种满百花的大片花田,花田边上有石屋相连如城堡,是段梦柔住的馨柔苑。
程浩风曾在羲明山靠望亘山方向的崖壁上,远远望见过馨柔苑,也听过段梦柔与臧玄蛟的传说,但从没见过段梦柔,也没去过馨柔苑。
在望亘山挨羲明山这一段的最高处,把松垮易塌的赭红砂石层都夯实了,箍以坚固条石,又用石头建了一座似道观又似祭坛的建筑,称龙皇殿。
这龙皇殿据说是段梦柔为臧玄蛟所建,许多年前晁玄同曾让她拆除,她不肯拆。
双方打斗之后,各自妥协一步,龙皇殿没拆,段梦柔也答应与羲明山断绝往来。
望亘山在正西斜往西北的方向,程浩风望着那里很久很久,心中有说不出的异样情绪翻涌。
沙州在望亘山偏西南的地方有一片,翻过望亘山在偏西北的地方还有一小片,三段望亘山的这一段只与沙州和濮州相接。
挨着沙州朝西北方向的是敦州,过了沙州和敦州再往西行,是茫茫大漠,大漠中许多绿洲小邦国。
敦州像个蘑菇,蘑菇把儿在沙州与歧州之间,蘑菇头是自有属地,边缘与塞外草原相接。
而敦州通往大漠的路上,除了那些小邦国,还有座由中原遥管的大城,称边城。
边城像个南瓜,因周围是荒漠,筑城时原本建的圆形堡垒,民用军用结合,经过长久演变,城越扩越大,逐渐变得像南瓜。
行过边城,到得凌山,再翻过山去,便是异国他乡,不只风俗民情与中原有差异,人们的样貌都和中原人有很大差异。
敦州与歧州相接,歧州又与秦州相接,程浩风眼望四周便如同绕着羲明山转一圈。
羲明山这颗“蛋”,是由秦州、兴州、濮州、沙州、敦州、歧州拱卫,外带与望亘山相接,其中和秦州、濮州、歧州的接壤部分最多。
歧州往东北方向又和瑱州相接,瑱州与丹州相接。
丹州是修行大家族萧家的地盘,丹州又与怒州、蒙州相接,怒州和蒙州又与匈傩族的大草原相接。
匈傩族趁着中原连年战乱,逐渐崛起,怒州和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