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的声音,又响起咀嚼声,还有她们说闲话的声音,而后听到她们提秦沐风。
多儿说:“咱们大小姐对秦仙师太痴情了,看她天天对着秦仙师画像自言自语,我都要感动了,秦仙师还不给她一点好脸色。要是我,再喜欢也得咬咬牙狠下心不理这人,太伤面子了。”
招儿说:“你们哪里懂大小姐的心?她喜欢秦仙师不只是因为秦仙师长得英俊,还看重他医术高,人品好,最是可靠。大小姐有热疾,你们也知道,要是有秦仙师常在身边,那也许大小姐的病能渐渐好起来。”
她们只是无心闲聊,程浩风却是有心在听,还又因此想到一计。
还要赶工,也不敢喝太多酒,耽误太多事,戌时末,秦快让众人都去做各自的活计。
第二天一早,程浩风去找秦沐风,他已出门,因披枷戴锁扫地很不方便,必须要早些开始扫。
在伏我峰通往唤云峰的路口,秦沐风正在慢慢扫着,枷板由监督他的人提着,他手腕上拴着粗大铁链,每扫一下,铁链在地上拖一下,手腕都磨得起一层血痂。
“六师弟,你先回伏我峰这边,我过不去,我有事跟你说。”
秦沐风正要跨过两峰间山路上设的栅栏,又听身后有人说:“别扫了,回去熬药,我给你带了疗伤的药。程师叔,你有什么话跟他说,等回去了慢慢说。”
听出声音是黄璧书,秦沐风不转回去了,继续扫着:“黄大小姐请让让,别挡着我。”
“沐风啊,秦师叔啊,你干嘛跟我赌气?走啊,回去啦。你不扫,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说着,瞪了那监督的跟班儿一眼,那个跟班儿赶紧点头说:“对,我们都是走个形式,不敢真拿秦仙师怎么样。”
秦沐风像没听见一般,继续扫着。
此时放水不严管又怎么样?要真的对秦沐风好,便不该认可秦沐风应当受罚,已经罚了,再来说什么都多余。
“沐风,沐风……你是不是气我罚你?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好好跟我说话,我也不想罚你。”
“被罚是因我放了芷君,应该受罚,不是因你们整我,你不必自责。”
“都怪那个魔女!你也看出她只顾想练无敌魔功,根本不在乎你死活,你别再想她了好不好?听我一句劝,服个软儿,你该有的都会有。”
秦沐风看她一眼,目光无悲无喜也无怒:“何为该有,何为不该有?扫这山路也好,扫得干净了,更能看清方向。”
黄璧书缠着秦沐风磨了很久,程浩风看着他们不说话。
后来,程浩风撮起唇,对着远山吹了几声口哨,秦沐风抬头望向他。
他重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得挺急,似乎是不忍心再看秦沐风受苦,又似乎是愧疚怕看秦沐风受苦,走那么急其实只因已暗约见面,得快去赶工,不想因杂事耽误正事。
这一天傍晚,程浩风在伏我峰被劈开为两半的石谷石汀上,与秦沐风见面。
他讲了黄璧书病况,让秦沐风想想有没有办法可医治?同时还令黄璧书为了及时用药,而非常依赖秦沐风?
秦沐风答应多想想,两人又分开各走一边,秦沐风回了云华观,程浩风去往镇龙囚玄阵。
他去空旷僻静的地方给龙啸风传信:秦家、赵遗策、闻达等势力,是否有大量物资购进卖出?尽量找到交易凭证。
还问赵小锅带了哪些人,哪些东西,足不足以让秦家的人放弃鹿皮袋?
还请龙啸风多造传闻,把天子之鹿做的鹿皮袋说得神乎其神,让赵遗策加倍重视鹿皮袋。
给蔡宝光传的信则是:秦家商队在甘州通往中原腹地的各关口,有没有发现可疑货物?尤其是军旅用品;
多去秦州城门处望望,看有没有赵遗策底下相关的人出现,别的势力所属之人也要注意;
秦州城中各商铺药铺对药材、丹药的进货出货情况,也要仔细观察,能有具体数目更好。
做完这些,夜色已深,程浩风去帐篷内看了一圈,拜托秦快监督他们做事。
他则回屋洗漱,再去见臧玄蛟,他对玄微剑法所悟最透了,要将悟透之后的剑招演示给臧玄蛟看,听臧玄蛟提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