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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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马百泉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火炕真的太好睡了,活了二十多年,今年的冬天格外难熬,也格外好过。
他看了眼窗外的雪光,挣扎着起身,皮肤受到冷空气的刺激,起了一层小疙瘩。他忙捞起压在被上的衣服穿好,铺盖卷起放在一侧,同时叫醒同屋的几人:“别睡了,快起来扫雪。”
他们拎着扫帚出去,正要先去大人那边打扫,便被郭顺拦住了:“不必去了,那边已经打扫过了。”
“郭兄你可真够鸡贼的。”马百泉调侃一句。
郭顺扫帚尖儿一挑,一阵雪雾便兜头撒了过去,对面几人连忙避开。
“我倒是想要表现。”郭顺面无表情道。
马百泉听出话里有话,询问:“怎么回事儿?”
“咱们起晚了,那边院子大人已经扫完了,”郭顺看着几人变色,心情好了许多,“现在大人正带着小少爷堆雪人,你们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马百泉凝神细听,确实听到了孩童的声音。
李归听到几人的对话,忽然道:“也不知我家小子如今正在作甚。”他想儿子和婆娘了,只是京城,他似乎回不去了啊。
李归话落,其他人的目光便齐齐落在他的身上。李归是军侯,正五品武官。
如果这次流放的人里面没有许氏兄弟,皇帝便不会让周全领队。若是没有周全这个从一品大员,李归堂堂五品京官也不必跟着奔波。
哪想都统大人监守自盗,生生让这次不太普通的押解彻底变了味道。李归眼明心亮,知道这次任务,他算是有来无回了。
见郭顺几个亲兵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李归气笑了:“看我干吗?我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干活!”
后面的院子中,秦疏抱着小孩给雪人安了鼻子眼睛,风声将几人的对话传了过来,他微微敛眉。
家人,确实是割舍不下的存在。等到顺利渡过第一次危机,便想办法将他们的家人接过来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大人,好了。”
稚嫩的声音响起,原来许逸安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步骤。秦疏将人放回到地上,此时
小孩正用期盼的小眼神看着他,秦疏看着他与妻子相似的眉眼,夸赞一句:“安儿做得很好。”
听到这话,许逸安露出了两颗小米牙,眉目弯弯,显然十分开心。
“外面太冷,先回屋吧。”
许逸安十分听话,秦疏看着他迈进房门,转身去了小厨房,昨晚妻子累坏了,今日合该补补,刚好他在青山族换了些雪蛤,正适合补身。
等到秦疏做好了饭,回屋叫人时,才发现妻子起不来了,动一下便开始冒虚汗。
秦疏神色一肃,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查看过脉象后,半晌无言。
许逸宁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声音也是软绵绵的,“怎么了?”
“肾虚,”秦疏语气复杂,“禁欲。”
秦疏有些懊恼,妻子的身体还是太虚了,平时看着只是清瘦一些,这次被折腾了半宿,顿时小病就找上来了,这还得是他收着力了。
许逸宁闻言,耳朵都红了,昨天有多大胆,现在就有多羞窘,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不中用。
秦疏见他鸵鸟一样,忙将人抱在怀里细细安慰。说到底,错在他身上,他当了一辈子大夫,早知道妻子的身体不适合行房,结果竟然连这点儿自制力都没有,实在不该。
在他的安慰下,许逸宁终于好受了些。
伴随着一阵哒哒声,房门开了。原来是许逸安一早晨没有看到兄长露面,找过来了。
许逸宁忙推了秦疏一把,秦疏面色不变,将人从腿上放下,还细心地将多余的铺盖卷起放在一边,让他靠着。
许逸安小跑过来,扑到炕边:“兄长生病了吗?”
“没——”许逸宁话音一转,“是有些不舒服。”
许逸安十分依赖兄长,闻言小脸顿时挂满了担忧,他扑腾着爬上了炕,先是观察兄长的面色,随即伸手去摸兄长的额头,小脸肉眼可见的绷紧,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秦疏:“大人,兄长发了高热,求您救救他。”他还记得,自己那次发高热便是大人给他治好的。
许逸安整张面皮都烫了起来,昨晚的事他不后悔,可被安儿这样误会也太尴尬了。
呃,还是误会好了,只盼他永远误会下去才好。
秦疏却是十分满意他的孝心,缓声道:“放心,我会将你兄长治好的。”
许逸安似模似样地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许逸宁却是趁安儿不注意,瞪了他一眼。
秦疏见他此时弱不胜衣,秋波横生的模样,心就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再不敢多看,留下一句“我去端朝食”,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许逸宁看着对方几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