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语气诚恳,舒晨狐疑:“你会画什么?油画?版画?水粉?”
乐清时道:“国画。”
舒晨一怔,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在他的认知里,身边很少有年轻人会去学国画,毕竟水墨真的挺难,突出神韵多过外形,这个圈子里的富二代们大多没什么耐心,也闹不懂无迹可寻的灵气,偏爱更容易速成些的才艺。爱钻研这个的,多半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舒晨下意识又想杠了,但却眼尖发现乐清时桌上居然真准备了笔墨,于是眼珠转了转,有些意动。
他正想说要不露一手,让他瞅瞅,结果余光就见旁边来了个人。
舒晨斜眼看过去,只见坐得远远的蒋文涛竟朝着这边走来,探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交流画技吗,方不方便加我一个?我前几节课都没上,落下了基础了。”
蒋文涛笑眯眯地走过来,走到跟前时却顿了一下,用腿脚狠狠撞了一下乐清时的画板。
画板撞到桌子上,墨汁飞溅,竟溅到了墙壁上的挂画,
在上面留了个显眼的墨点子。
乐清时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来者便拉高声音叫唤了起来:“哎哟,同学。这上素描课你为什么弄一碟子墨汁啊,看你把画都搞脏了,这可怎么办?”
课室内顿时一片哗然,负责上素描课的柳老师急忙赶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这班上的学员身份大多非富即贵,谁也不好得罪,这里的老师最担心的就是学生闹矛盾了,因为帮谁也不是。
柳老师走到跟前,看见溅到了墨点子的画,顿时脸色一白。
蒋文涛大咧咧道:“老师,我想过来交流一下绘画技巧的,结果这位学员在桌上摆放了和课程不相关的东西,把挂画搞脏了。”
坐在角落边的乐棋一组人顿时乐了,有人搡了搡乐棋,笑道:“看看看看,我说啥来着,是不是给你出气去了?”
“右边是蒋少,后边是舒少,你哥惨咯~你要救吗?”有人笑嘻嘻道。
乐棋心里当然是爽快万分,面色却咬着唇道:“蒋家和舒家……也不是能轻易得罪得起的呀,哎呀……”
他绷着唇角,怕自己笑出声来。
这家机构并非只开展了教育业务,因打着高端的旗号,又有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里上课,因此这家名为“天泽”的实际上手握了很多人脉。
为了撑场子,天泽自然也得用些高端的真家伙来镇场子。于是这家机构每年都会跟许多艺术展有合作,高层会出资租借或者购买一些较有名气的、亦或是新生代的艺术家的艺术作品,放到机构里展出。
因为这里贵人多,没准哪个腰缠万贯的商贾或者流弊的大佬送自家孩子来上课,一眼就相中了哪个艺术作品,就能大手一挥买下来,得到的利润再与创作者和画展按比例分成。既能炒一抄新人画师的名气,又利于变现和撑场面,可谓双赢。
这一批是刚从馆里买来的,还没来得及订做符合机构风格和画作尺寸的保护框架呢,就被搞脏了……
就算是新人画师的作品,能被机构看中买下来的,怎么也要六位数以上了。
虽然这点钱顾家肯定眼皮也不会眨一下……
但仔细想想,顾行野本就是嫌弃他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想让他学点艺术修身养性的,结果刚来上课的第一天就闯祸赔钱,把顾家的脸都丢尽了,想必乐清时回去也不会得到他老公的什么好脸色。
乐棋快慰的想道。
蒋文涛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教室里就没人站在乐清时这一边,舒少也看他不顺眼,监控也被他找人掐了……这个锅乐清时是不背也得背了。
乐清时不是故意在小汶面前炫耀他老公给的黑卡吗,那他就等着看顾行野在发现自己的那张黑卡在机构这里有笔大额支出会是什么脸色吧。
然而,乐清时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他的后桌突然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明明是你撞过来泼上去的,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这么嚣张,你当我瞎?!”
少年骄横十足
的一嗓子,直接把整间教室给喊安静了。
蒋文涛人都懵了,语无伦次道:“舒少……不是、我……”
他脸皮爆红,挤着嗓子压低声音悄悄道:“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在帮您出气呢……”
舒晨轻蔑一笑,狂道:“我用你帮我出气?你家是住大气层的?你是古希腊掌管大气的神?你不帮我出气我能憋死?”
舒晨偷偷把乐清时怼他的话试着拿来说了,果然好爽,比自己还会骂。
面前的人脸色都由红转青了,舒晨吵赢了,神清气爽:“赔钱!不赔我给你爸打电话!”
说罢,舒晨还悄悄瞅了眼坐在座位上的漂亮少年一眼。
怎么样,他肯定比他那小气鬼老公大气多了吧。
还不识相的快点跟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