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栀心中委屈,若非傅谨臣根本就不记得她在外面等。
他能早点出来,自己会在长椅上不知不觉睡着吗?
凭什么从前他都能当着她的面去抱苏婉雪,她都不是故意的,他倒如此生气!
傅谨臣却没想到会被黎栀推开。
这时她的态度,俨然是站在了霍砚白的一边儿。
傅谨臣周身似结了冰,他沉眸注视着黎栀,薄唇紧抿。
黎栀被他那骇人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怯,烦躁和难过似在心里撒了一把盐粒子,疙疙瘩瘩的揪扯。
有一瞬她都想没出息的认错了。
可她生生捏着拳,忍住了。
傅谨臣见她倔着,眼底情绪渐渐沉寂,只冷呵了声道。
“很好,真是出息了。”
男人言罢,收回目光,大步迈开便丢下黎栀走了。
黎栀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开的冷寂背影,眼眶一烫。
“栀栀,抱歉。刚刚怪我,我应该叫醒你的。”
看到傅谨臣离开,霍砚白歉然开口。
黎栀弯腰捡起地上他的外套,拍了拍尘土递给他,看着他脸上的淤痕道。
“师兄,对不起啊。我替我老公给你道个歉。”
霍砚白接过了外套,岂能听不出黎栀口中的亲疏。
他心中黯然,“栀栀,你……决定回头了吗?”
他当然也留意到了黎栀对傅谨臣的称呼变化。
黎栀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迎着霍砚白的视线,点头。
“师兄,我爱了他十多年了,现在又有了宝宝,我放不下他。”
霍砚白垂落着的手倏然攥紧,心里闷痛又苦涩。
他想,可是栀栀,你知道吗?
也有一个人,默默的喜欢了你很多年,从初中到现在,他也跨越了整个青春在喜欢你啊。
但看着黎栀清澈的眼眸,这些话,霍砚白说不出口。
他终究不想过多打扰为难她,他也怕这些话说出口,他们会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最后,他清俊面庞上也只是浮起温暖的笑意,说道。
“我没那么脆弱,一拳没什么的,何况傅少确实没用全力。他刚刚那样,应该也是吃醋了。”
吃醋吗?
黎栀可不觉得,大抵只是男人的占有心理罢了。
若是吃醋,他能丢下她和霍砚白在这里,自己走掉?
她一时苦笑了下,转移话题,“师兄怎么在这里?”
她记得之前霍砚白就已经向这边医院提交了辞呈,离开这个医院了。
“以前负责的一个病人出现了一点情况,新来的医生不是很了解既往病史,我正好没事儿就过来看了下。”
黎栀点点头,霍砚白是个很负责的医生。
“那留学的事情你是放弃了吗?栀栀你应该慎重考虑。”霍砚白突然又道。
囚困在婚姻里的女人,只会慢慢的枯萎褪色。
更何况想要站在傅谨臣那样的男人身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黎栀是颗明珠,霍砚白希望她焕发光彩,而不是再轻易的为一个男人甘愿隐埋在那男人打造的金笼里。
黎栀扬唇笑起来,“师兄放心,留学的事情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我没放弃的打算。”
霍砚白见她心有成算,也没再多言,只是笑着道:“妙妙已经长成一只老猫了,有没有兴趣什么时候去我那里看看它?”
妙妙是初中时,黎栀救的那只受伤流浪猫,黎栀没法养,最后被霍砚白带了回去。
黎栀没想到妙妙还活着,她惊喜的连连点头。
“好啊!要的要的,师兄空了联系我。”
黎栀和霍砚白道别就朝傅谨臣的病房走去,她走过拐角却是脚步一顿。
只因前面不远处,一道挺拔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修长指间还夹着一支烟。
男人抽了口,薄唇缓缓吐出青白烟雾,俊颜晦暗冷寂,身影却仿若寂寥失落。
从是清贵从容,高高在上的男人,这般不显落拓,相反蛮戳人的。
黎栀愣在那里,心头蓦的一跳。
他是在等她吗?
黎栀鼻尖一酸,一时竟不敢过去。
她害怕眼前的是幻觉,其实他根本没那么在意她。
或者他站在这里,不是等她。
“还不过来!”
直到男人冷沉的嗓音响起,黎栀才确信。
这算不算服软呢?
黎栀想着,刚刚的气恼难受,竟就没出息的消除大半。
她心里酸酸的,涨涨的又有点甜。
她走过去,抬手去抽傅谨臣指端香烟,道。
“三哥,医院禁烟区。还有,身上有伤,抽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