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惨状很快成为了绝对的吸引中心。无数人从两边的建筑中涌出, 里三圈外三圈地将飞溅的肉沫挡了个严严实实,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好奇。
在信仰广场,没人为他人的死伤心, 所有人在意的都是他为什么会死。
“……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维尔吞咽着口水,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尸体”上, 迅速把溅上血的外套脱下,将带血的那一面翻到里面, 再重新穿好。
“什么怎么做到的?”卡洛斯反问道, 脸上并没有欣喜的神情,反而有些凝重。
“别装傻!”哈维尔有点急了, 把他拉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
“很简单。”卡洛斯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一个主祭的污染承受限度是300-500,也就是说, 只要将他的污染值提升到500这个临界点以上, 就可以杀死他。”
“我只是为了确保成功,给他提得狠了点。”
“等等……等等!”哈维尔抹了把脸,“污染值是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
就跟哈维尔现在还是个初级调查员一样, 邪神事件对策局如今还没有污染值的概念, 更别说那些五花八门的辅助工具了。
卡洛斯想了想, 换了一个更通俗的说法:“我在上面写了一个有关禁忌的猜想。”
“啊……”男人脸上透出了一丝恍然,“我能知道是什么吗……不不不不,还是别告诉我了。”
过了一会儿, 他又补充了一句:“所以, 这家伙死了,代表你猜对了?”
卡洛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或许是他刚刚轻松炸了一个主祭, 这一眼竟然把哈维尔看得有点发毛。
此时广场上的喧哗终于把重量级人物吸引了出来。一名穿着宽松罩袍、胸前别着宝石胸针的中年男子从春神教团的总部大门走了出来。
“让开!”他一扬宽松的袍袖,将“尸体”团团围住的人群顿时散开,露出了满是血液与肉沫的地面,以及掉落在地上的信笺与玫瑰。
因为是在贝格里斯最核心的区域售卖,卖花姑娘随手送给卡洛斯的信笺明显是卖给有钱人的高档货,漂浮在血泊里竟然没有完全湿透,不像一旁的玫瑰花已经散到只剩花杆了。
中年男人对着血泊眉头紧皱,犹豫之间,有几个相同装扮的人依次从教团中出来,对着男人说了些什么,隐约提到了“蝴蝶标本”这样的词,导致男人神情一变,一下子就焦躁了起来。在这种情绪的熏蒸下,他失去了最初的谨慎,竟然弯腰将飘在脚畔的信笺捡了起来,随意地扫了一眼。
“嘭!”
第二声烟花平地炸响,在众目睽睽之下,中年男人如盛放的烟火,在空中炸出了一朵艳丽至极的血肉玫瑰。
过了几秒,一声撕心裂肺的“主教”才从旁边的人嘴里发了出来。
春神教团的主教死了!
信仰广场彻底乱了起来,出来看热闹的各色信徒如今疯了一般往回跑,生怕被波及成第三枚烟火。
“走!”
不用卡洛斯督促,意识到机会来了的哈维尔立马抄起男孩,顺着四散的人群绕到了春神教团总部的侧面,然后一把将卡洛斯抗到了背部,两三下翻过了围墙。
哈维尔的“门路”还真的不同凡响,经过他在院墙上的一番辗转腾挪,落脚点是一个八成连春神信徒都没注意到的死角露台,上午往外一挪动就可以进入教团总部。
此时的教团总部里是一片兵荒马乱。主教的死让信徒们瞬间变得群龙无首,无数穿着白色罩袍的人在楼内跑来跑去,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哀嚎。
“天呐……他们该不会是……”哈维尔咽了口唾沫,“在举行什么仪式吧?”
这分明就是因为仪式中断而导致的群体疯狂!
卡洛斯选择了直接冲出去。顾不上伪装了,他利用灵巧的优势避开发疯的人群,逆着信徒们奔跑的方向一路向前,在哈维尔的呼唤声中来到了一扇半开的祈祷堂前。
直接发出了示警,皮肤开始刺痛,经验告诉他前方极度危险,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推开了大门。
门内是卡洛斯一个人的炼狱。
一名女子趴在一张圆形大桌上,手脚都被铁链固定在了桌面,白金色的长发遮住了偏向一侧的脑袋,而在她的背部,肌理从脊柱被分成了两半,半透明的皮肤被剥离了血肉,仿佛蝴蝶展翅,铭刻着堪称扭曲的美丽。
刺鼻的血腥味和毫无声息的躯体无不在昭示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她死了。
眼前的景象深深烙在了卡洛斯的视网膜上。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痛哭,应该哀嚎,但依旧无法停止失控的大脑继续思考。
春神信徒凝聚力的根源——吸引他们的根本不是所谓的“自由”,而是围猎般的血腥祭祀。
母亲没有回来——根本没有所谓的辩论会,主教只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