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发问。
在火车上咣当了好几天,啥也干不了,只能看看风景、跟火车上的人打打牌,他已经无聊得快长毛了。
“我们是《首都早报》的编辑,其实几个月前就从首都出发了。那会儿我俩还白着呢,往呼和浩特、包头几个地方跑上一圈儿,就黑成这样儿了。”
小王打上了热水,稳坐回去后一边嘶溜嘶溜地喝水,一边继续道:
“我们拍了不少照片,采集了许多好内容,一路走访进呼伦贝尔盟。
“人家都说博客图漂亮,而且还是个有故事的小镇子,就过来看看,收获颇丰。”
“真厉害,我们国家报业要展示全国各地最真实的生活和群众风貌,全靠你们这样不辞辛劳地实地考察了,令我敬佩。”林雪松不由得收起随意姿态,半举茶杯,朝小王和小丁同志纷纷点头致意。
“哎,别这样讲。我们也是一路走一路学习,真的走进林区、农区和牧区,才知道农民、牧民们的伟大啊。以前看什么‘锄禾日当午’和领袖的文章,都白读了,不走进人民群众,真的体会不到如此深刻。”
小王举着水杯与林雪松碰杯,忍不住感慨万千。
他和小丁这一路走来,真的见到了很多,学到了很多。
最初时只是为了追寻一下林雪君同志的足迹,真的走下来才发现,原来在群众中有不止一位‘林雪君同志’。太多淳朴又感人的故事在无声无息地发生了,他们只来了两位编辑,仅两只笔,远远不够呢。
“是的,我也是自己跟着部队干了大半年的农活,才知道什么叫种地。”林雪松认同地点点头:“你们接下来还要再走多久啊?北方九月底十月初就要下雪了,再继续走访下去可就越发的艰苦了。”
“不,我们这就直奔最后一站,见完我们此行要拜访的人,就折返首都了。”小丁道。
火车发出一声喷气音“呲——”,接着便缓慢地‘况且况且’前进。
窗外立即涌进一股山风,清爽地吹拂过所有人脖颈,引发了一阵舒泰的喟叹。
“海拉尔?还是满洲里?”
“到海拉尔下车,之后去呼色赫公社,再转道下面的生产队。”
林雪松听到对方居然提及自己的目的地呼色赫公社,忍不住一挑眉,“我们都要去呼色赫公社,下了火车可以一起去坐车。”
“好巧。”
小王不可思议地亮起眼睛,这份缘分使他对坐在对面的兵哥哥生出更多亲切感,一时没忍住,便掏出了份前天的《内蒙日报》——这是在博客图镇能买到的时间最近的一张报纸了——将报纸推到林雪松面前,他指了指报纸第二版上刊载的一篇书写大兴安岭森林采药见闻的文章,笑着道:
“这篇文章的作者林雪君同志,就是我们此行最大的目的,也是促使我们走出报社、走进人民群众的动力。”
“……”林雪松挑眸瞪眼看了看小王,又看了看小丁,接着捧起报纸,凝住了文章落款上的名字:
【呼色赫公社-第七生产大队兽医林雪君】
居然是小梅?!
手指轻轻拂过妹妹的名字,林雪松砸吧了下嘴。
他天天在河南跟着部队开垄、播种、除草、收割,加上垒大墙、脱大坯,白天干活,晚上倒头就睡,大半年几乎没怎么关心过除国家大事外的事,更没读过什么文章、了解过什么新崛起的人民作家。
爹妈给他打电话光叮嘱他给妹妹买东西送钱了,怎么没跟他讲一下,妹妹已经是个在报纸上刊登文章的作家了呢?还是兽医!!!
之前他每次在电话里、信里问爹妈妹妹的情况,他们就回个几句‘挺好’‘适应得还行’‘比之前成长了’,妹妹的成就真就一点不说啊!
这合理吗???
搞半天,全世界都知道妹妹又写文章又当兽医,就他这个当哥的不知道啊。
扁嘴。
速读两句文章,他又忍不住喜笑颜开,啧啧,写得还怪好嘞。
一想到当初那个穿着开裆裤跟在自己身后‘哥长’‘哥短’的小胖丫头,居然都会遣词造句了,就觉得有些想笑呢。
摸摸下巴,他越看越笑,除了‘骄傲’之感越涨越多之外,还觉得好玩。
在他的印象里,妹妹还始终是个孩子呢。
现在都这么有文采,这么有思想了啊。
啧啧,哈哈……
“是不是写得很好?”小王见林雪松一读起来就停不下来,瞬间觉得与有荣焉。
果然他推荐的好文章,谁读谁喜欢啊!
“这位林同志很厉害的!几个月前开始第一次投稿给公社的广播站,还有一些市镇小报之类,现在才多长时间啊,几乎内蒙所有报纸都刊过她的文章了。
“产稿质量高,内容好,思想端正,太难得了。
“她现在刊载过的稿件数得有几十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