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他的下颌,将小钥匙塞入他的嘴里,逼迫他咽下去。
黑发少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吟,缓缓睁开眼。
漆黑的眼瞳紧缩到极点,阿七几乎是立刻就抓起地上的苦无,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失态地破音大吼:“你在做什么,你给他吃了什么!”
她的慌乱取悦到了面具人。
他丢下青蛙,拍了拍干净无比的手,慢悠悠地回应她:“现在钥匙在他的身体里,想要解开身上的抑制器,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只能杀了他,开膛剖腹取钥匙。
一瞬间连握住苦无的力气都没有,阿七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一寸寸被冻结。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绝对不会听你的。”指甲深刻进掌心,阿七逼着自己出声质问,声音犹如粗砺之石摩擦而过,嘶哑低沉。
“抑制器里装着起爆符,计时开始五分钟后,我的查克拉就会自动引爆它,”男人却没有搭理她的质问,反而望向踉跄起身的青蛙,低笑道:“你要是能在她手下撑过五分钟,你就赢了,我会放你回去,如何?”
太恶心了。
青蛙垂头不语,拉长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表情,可阿七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
生死抉择下,被玩.弄的棋子只能抓紧布局人的话,当作救命稻草。
果然——
在半晌的沉默过后,青蛙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的宇智波,抿嘴嗫嚅:“抱歉,惊鹿,谁都不想死,就连我也想活下去。”
他抽刀而立,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她。
这是决定战斗的讯号。
阿七从慌乱中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只能从腰后拔刀而出,刀弧无情劈开暗夜,直指青蛙的心脏。
——昔日同伴,挥刀相向。
宇智波斑掠到高处屈腿坐下。他高高在上,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按下发条,声音降临如同恶魔低语。
“现在,游戏开始。”
***
阿七其实一直是个孤单的人。
她没有亲人、没有老师、没有同伴,孑然一身。她费尽心机活了十五年,除去一直想把她带进黑暗的团藏,只有旗木卡卡西称得上算是她的半个老师、半个朋友。
他心思通透,脾气温柔,或许看到了阿七的孤独,私下一起吃饭的时候,曾找机会告诉过她,不要选择孤独,要选择去结交同伴;也告诉过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同伴,重视同伴,远比任务要重要。
他真的就像一束照进黑暗中的光,微弱无比却温暖。
就算是阿七,也忍不住会以他为人生指引,忍不住会靠近他,忍不住贪心一点。
谁不喜欢靠近温暖。谁生下来就是冷酷无情。
翻身避开迎面袭来的风遁,阿七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她无法使用查克拉,一时之间靠近不了青蛙,只能被动地靠逃避去防御。
青蛙是风属性忍者,但他却并不擅长使用风遁忍术。他擅用太刀,所有的进攻、防守都出自暗部的教导,一招一式都讲究狠、准、快,力求在无声息中取走敌人首级,暗杀技巧甚至比羚羊还要熟悉。但一旦暴露后,正面对敌,他的水平可谓是半高不低。
在暗部待过,彼此其实都了解对方最拿手的战术。
但这一次,他似乎放弃了最擅长的暗杀技术,改用风遁。
寒刃破风袭来,青蛙握刀欺身而上,无比凌厉的风属性查克拉被附着于薄刃之上,带起的风吹断了她脸侧的碎发,刀身游走时轻而易举地就在阿七的身体上留下道道伤痕。
她只一昧地向后退避,第一次面对敌人,如此不知所措。
在六分队待了已有半年了,她的确体会到了与从前不一样的生活。
现在看来,好似镜花水月一场梦。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在这里。
她允诺过卡卡西,也尝试着他所说的那样,去结交同伴。但一旦涉及到自身安危,她自诩没有这么高尚无私,舍己为人。
宇智波七,不过是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
她当年不择手段地想要活下去,早就将自私刻入骨髓。
——这才是真实的她。
原来那道黑暗中的光,也不会永久停留在她的生命中。
“只剩下两分钟了,”男人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托着腮,出声提醒阿七,“再不动手的话,就要结束了。”
话音刚落,青蛙的攻势再一次逼至眼前,阿七下定决心,咬着牙举刀抵御。两片刀锋/狠/狠/碰撞在一起,划擦出亮眼的火花,转瞬即逝,他们横刀相扣,僵持不下,青蛙年轻的面容近在咫尺。
藏在袖间暗扣里的千本无声无息落入指尖,阿七凝视着青蛙那双泛红的双眸,将所有的愧疚都扼杀。
然而,她刚下定决心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