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的是进士,最好是头甲进士,可老爷子只是个同进士出身,好在老爷子一辈子清正纯朴,大家也想不起拿同进士做对联;
最后比一比前程:
宇文时中已经是安抚使,但也就二四十岁,正值壮年,还是个太子党,任期结束,人家回京再加把劲儿,说不定十几年的光景里就能谋到一个相公的位置;
宗泽已经六十余岁,还是个通判,差不多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通判了;
一个没出身没地位没前途还没才华的穷老头儿——兴元府官场迅速给他做了这么个人物侧写,然后就按这个给他排定位置了。
帝姬先是听过王穿云的只言片语,又找来尽忠,仔细地问了一遍。
尽忠的话就柔和了很多,“宗翁年岁已高,岂有人当真轻慢他取笑他呢?若真有此人,在兴元府岂有立足之地?便是宇文先生容他,咱们也不能容他!”
她听了并没有被说服,“不轻慢他,但冷落他?”
这话就让尽忠有点儿为难了。
“也算不得是冷落……”
老爷子自己也不爱这些个风雅玩意儿,但是大家出去玩,他自己待在住处不太好,就只能勉强跟着,到时候大家拿个画啊,字啊什么的出来品鉴,他就在一旁当气氛组罢了。除此之外真说到他的工作上,虽说大家待他不热络,但也不会那么明显地搞职场霸凌对不对……
话说到这里,赵鹿鸣还有什么不明白。
“去安抚使府上送个口信,”她说,“宇文先生若无事,烦他做个东,请大家踏青赏花,曲水流觞一下。”
尽忠应了一声,又有点迷惑地眨了眨眼,“而后呢?”
“宗翁远道来此,不曾带什么字画珍玩,灵应宫却颇多此物,”她说,“咱们借他一幅。”
负责传话的小内侍跑了,但负责掌管帝姬私库的佩兰还得问一句。
“帝姬想借宗翁哪几幅字画?兴元府春日虽好,只是潮气甚重,咱们先取出来晾……”
“不必,”她坐在椅子里,将一根手指指了指墙,“取那幅来,将题跋印鉴遮了去。”
佩兰顺着那根手指望过去,整个人就呆住了。
“他们既风雅,”她说,“我也要凑个趣,看一看他们如何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