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偌大家业,也不用帝姬拿铜钱来买,直接送她几十车就是,算是谢她坑了王黼,给种家出了一口气,也算是一种客气的交好。
种师道就点了头,“路上既不安稳,你寻个可靠的人,带些兵去。”
可靠的人。
这位阿兄自老爷子的书房出来,寻了几个叔伯兄弟就开始开会。
大家都姓种,都有同西夏人亮刀子的经验,都称得一句西军里的中流砥柱,送几十车粮食去兴元府就算不得什么重任了,差不多是寻一个姓种的出来,大差也不差。
那该选谁去呢?
大家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忽然里面就冒出一个聪明种子:“让十五郎去一趟,如何?”
立刻就有人反对了,“十五郎连亲都未订,他能担得什么事,你让他去,岂不害了他!”
聪明种子立刻就拍了大腿,“就是因为他还没订亲啊!”
一圈耿直种子睁大了眼睛,有人还发了一声惊叹。
十五郎不是种师道的亲子侄,而是他叔父种谊的孙子,
叔父是早早就死了,堂弟夫妻俩也走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被一群叔伯兄长当团宠似的带大,诗书也读过,兵马也娴熟,长得虽说没有汴京才子那么白皙清瘦,但身高长相都不差,至少哥哥们伯父们看了都觉得喜欢!
既然大家都喜欢,说不定帝姬也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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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奇一个党项人是断不会有那个儿子尚主的念头,对他家来说帝姬差不多是高天孤月,想也别想;
但种家人就不会这样,他们到底是世代将门,就觉得不给自家的儿郎送到帝姬面前去看一看,那谁知道帝姬到底喜不喜欢呢?
就算不喜欢,混个脸熟也不错吧?他家是讨厌极了郓王这一派的幺蛾子,不管哪个皇子的灶,随手烧上一把,低调点儿,也出不了大错吧?
种家的这位十五郎就有点莫名其妙。
他年纪小,但辈分高,明明快乐地跟着伯父在终南山下读书、习武、打猎、四处骚扰小动物,怎么就突然被委以重任,点起一队辎重和兵将,奔着南边儿就去了呢?
而且去就去呗,去兴元府又不是去兴庆府,干嘛还要哥哥带着,大侄子跟着,一家子出行不说,他还得额外带上两套好衣服!
帝姬不是个修道的小神仙吗!穿那个给谁看!
他就是带着这样一肚子的迷茫出发去同李永奇汇合的。
当然在汇合之后,有种家军在,李永奇迅速就变成了附庸,但这事儿其实就不是很多人知道。
所有人的消息都有时差。
兴元府的时差尤其厉害,尽管这里的人很能干,最多也只是打听到了鄜延军带着物资正向这边来的消息。
但这消息就够了。
秦凤路往兴元府来的关卡是厢军立的,敢拦宗泽手无寸铁的商队,也敢拦这群带了弓箭戈矛的士兵么?
怎么,也要每个士兵都查一遍,看看是不是西夏人?你确定你有这个狗胆?
拦路的关卡不敢不放行,但立刻派出了健将翻山越岭快马加鞭狂奔进了南郑城。
商人们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他们已经很努力了!灵应宫发放符箓开仓放粮时,他们还能咬牙加价收购,继续制造粮荒,可紧接着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灵应宫为什么那么多粮食啊?都是因为知州和通判也合力开了府库,将兴元府的官粮借给帝姬!
有这句话在,有灵应宫源源不断发放的符箓在,奸商们的粮价就怎么都维持不住,不仅粮价维持不住,就连茶引也是!
秋茶被收尽了,可灵应宫立刻又放出了来年的春茶茶引凭兑文书!
开玩笑呢!这还吃得进去吗?
茶商是早想跑了,整夜整夜都在做噩梦,就梦到一觉醒来,兴元府的路全通了——不仅通了,而且春茶都运过来啦!一斤春茶七十钱,铁钱,合铜钱七个大钱!
赔死你!赔得你们排队无装备走鳌太线去!
那整夜整夜的噩梦已经够够的,现在竟然又有李永奇的消息传进来,
他们立刻就慌了。
趁着百姓们还不知道,赶紧往外抛茶引啊!
刚开始抛茶引,茶商们就被茶大哥给集结了起来。
就差那么一步,牢不可破的联盟就要被彻底打破了——好在还是有高人在,一听了消息,立刻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今天大家不在茶大哥家开会了,高人义愤填膺地表示,“咱们虽不过布衣,却也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知州通判却为奸人所惑,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白白抛洒了这一腔热血!”
得讨一个公道!
商人们却没心思听这些了,“先生,咱们得讨回本钱啊!”
高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