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箱笼,就猜到佟家真把鹿皮卖的钱花得七七八八了,只能心情复杂地离去。
“爹,二哥!”
佟穗高兴地将父兄迎进家门。
佟贵卸下东西,先去还骡子。佟有余坐在一个樟木箱笼上,一边擦汗一边看着女儿笑:“给你买俩大箱子,带过去后摆在西炕头,放衣服放被子都方便,这箱笼带锁,私房也可以藏里面。”
佟穗心里酸酸的:“他们家条件好,可能都预备了,您留着银子养身体多好。”
佟有余:“我身体没事,你多带两样嫁妆,在夫家腰杆也能挺直点。”
父女俩说着话,佟善从私塾回来了,佟有余笑着把那一摞药包递给女儿:“都是城里的糕点,拿去吃吧,也分你们娘点,她爱吃这个。”
佟穗这才知道,父亲是一文钱都没花在他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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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三月初四。
上次是下聘,可以简单操办,这次女儿出嫁,佟家置办了几桌席面宴请交好的村人,佟穗的外祖父一家更是提前一日从县城赶了过来。
村人们送了各种绣活儿做添妆,有大红枕套,有帕子鞋袜,还有送木梳、木簪、木盆的,零零总总一小堆。
外祖父周景春是个老郎中,略有家底,送了外孙女一支莹润剔透的玉镯,千叮咛万嘱咐:“除非真的太平了,不然先别外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佟穗知晓财不外露的道理,笑着谢过外祖父。
舅母送的是一匣子胭脂水粉,还有一面照得很清楚的梳妆镜:“听说萧家不用媳妇下地干活,那你该打扮就打扮起来,精精神神的更招人喜欢。”
那个人当然是指萧缜。
佟穗就被舅母逗红了脸。
表哥送了一套文房四宝:“咱们虽不是读书人家,可平时也有需要写东西的时候,屋里有就不用跟人借了。”
是一份想不到却很实用的礼物。
表妹送的是一套绸缎夏装。
佟穗很喜欢,但还是劝道:“我们在村里穿不上这个,妹妹还是留着自己穿吧。”
年仅十五的小表妹笑盈盈的:“这是按照姐姐的身高请绣娘做的,我没姐姐高挑,留着也没用。”
佟穗无奈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热闹又忙碌的添妆日一晃而过,傍晚天黑了下来。
周青在女儿屋里待了很久,临走前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葫芦,像小孩子们玩的。
“这是压箱底的东西,看了你就知道圆房是怎么回事了。”
看看一脸懵懂的女儿,周青笑着走了,从外面带上门。
佟穗手里还握着那精致的小葫芦,愣了会儿,她跪在床头伸手放下门闩,再重新研究木葫芦。
试了试,木葫芦竟然分成上下两截,取下盖子,里面藏着两个栩栩如生的小瓷人。
佟穗低头细看……
这一晚就没睡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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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徐徐,天空晴朗,佟家这边又围满了村民。
迎亲队伍踩着吉时而至,新郎萧缜骑着黑头骡马走在最前,另带了三个弟弟陪同,都骑着骡子。
后面跟着四个壮汉抬着的大红花轿,方媒婆与两个唢呐手走在旁边。
“这兄弟四个怎么都这么俊,我都不知道该看哪个了。”
“我喜欢最小的那个,大的都有种杀气,怪凶的。”
“那是因为哥哥们都上过战场,小的没历练过。”
上过战场的萧家几兄弟都不怯这样被人围观的场面,来到佟家门前,齐齐下马。
佟家设了三道关卡考验新郎,佟有余负责弓箭,佟贵负责掰手腕,小舅子佟善负责文关。
萧缜乃习武之人,前两关轻松通过。
只剩佟善这里,十二岁的小舅子被众人看得红了脸,视线乱转间,忽然对上了人群中间的宋知时。
宋知时面露鼓励。
佟善记起宋大哥的指点,仰头朝萧缜笑道:“我引诗经中一句,你能诵出下句,便算过关。”
周青脸色一变,怎么变成对诗了,她明明教儿子猜个简单的灯谜的!
站在萧缜身后的萧野三兄弟神色各异,有的疑惑,有的皱眉,还有一个傻乐的。
萧缜顺着小舅子方才的视线往后扫,发现曾经见过一面的宋家书生神色有异,心中有数,对佟善道:“我读书不多,暂且一试,万一答不上来,可否请贤弟另换一题?”
佟善就觉得这个面冷的姐夫还挺温和的,想了想,改口道:“那我们猜灯谜如何?”
虽然宋大哥说那两句诗经是祝贺新婚佳句,可照顾姐夫的面子更重要。
萧缜笑道:“先对诗吧,输了再猜灯谜。”
佟善不知道姐夫是自信还是豁达,便配合地咳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