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戒严到什么时候?”
范钊:“总得等皇上康复吧,现在这样,我实难放心。”
魏琦点点头,照例又骂了范钊几句,便去政事堂看折子了。
他才走,范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皱眉看向床上的咸庆帝。
他要收回萧家、齐家手里的兵权,就得假借圣意,所以咸庆帝必须活着给他当幌子,等事情都解决了,再让病危的咸庆帝留下传位诏书,那时即便有人怀疑诏书的真假,只要几位边将都支持他,文人们再怎么议论,他都可以当成放屁。
十月初八,黄昏,坐在书桌前批折子的魏琦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宋澜与几位官员同时望过来。
魏琦捂着肩膀,一脸痛苦。
魏相有肩膀疼的老毛病,有人劝他赶紧回家休息,也有人劝他去看看御医。
魏琦:“御医不管用,我得去趟北市。”
宋澜知道他常去周景春那,但在萧缜快回京的这个节骨眼,魏琦真的只是去针灸吗?
无论如何,都不是他该掺合的。
这边魏琦还没走出宫门,范钊已经收到了消息,思索片刻,他道:“派人跟着,针灸的时候也盯着,若魏相有异动,两人都拿下。”
“是!”
坐着马车,魏琦很快到了北市,见范钊安排的侍卫“长随”竟然要跟到诊间,魏琦面露怒色,忍了忍才没有发作。
周景春疑惑问:“这是?”
魏琦揉着肩膀道:“我的长随,想跟进来开开眼。”
周景春笑了,指着旁边的凳子叫长随坐,他若无其事地帮魏琦宽衣。
身影交叠的短暂瞬间,魏琦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小纸团。
周景春歪头打了个喷嚏。
魏琦笑他:“你个老郎中,莫非还染了风寒?”
周景春一边将他的外袍丢给长随,一边苦笑道:“年纪大了,郎中该病也得病啊。”
接下来,他先为魏琦按揉一遍,再开始针灸。
侍卫目不转睛地瞧着,确定两人没有任何异样的接触,也没说什么异样的话,结束后他将魏琦送回府,再去宫里禀报范钊。
越是关键时刻,范钊越是警惕:“派人盯着周家,若周家有人前往萧家,马上来报,对了,往萧家前后街安排几个暗卫,哪
怕是卖货的小贩在萧家墙边停留,也要上报。”
侍卫领命。
过了两日,十月初十,侍卫在乾元殿寻到范钊,低声道:“大人,安国夫人似乎身体不适,刚刚丫鬟急匆匆到北市请周老过去了。”
萧家先联系的周老?
范钊回忆片刻,记起萧缜是三月初在先帝面前报的喜,算下来的话,佟穗下个月就该生了,这时大着肚子,确实容易闹毛病。
“知道了,继续盯着。”
侯府,周景春先给外孙女号过脉,确定外孙女真的没问题,才悄悄将魏琦的纸团塞过去,隐秘到连柳初等人都没察觉。
此事只有他知,如果外孙女没有来请他,今日他也会叫儿媳妇来“瞧瞧”外孙女。
佟穗让外祖父先休息,她回房查看纸团,她也是赌的,以免魏琦真有要话要通过外祖父传给她。
纸团上只有四个字:命不久矣。
佟穗攥紧纸团。
稍顷,她也塞了外祖父一个纸团,嘱咐道:“下午会有一位骑毛驴的人去医馆看病,如果他说毛驴肩膀疼,您就把这个交给他。”
这是她与暗哨约定好的,一旦有人监视侯府,那么她见了谁,暗哨就改去找谁。
就这样,当日深夜,突然有道黑影翻进相府,一路摸到魏琦的窗下,直接戳破窗纸,往里面扔了一样东西。
魏琦被那动静惊醒,点灯一看,地上多了一只鞋。
鞋面内侧缝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除了一句话,还画了一头小毛驴。
魏琦:“……”
他就知道,除了佟穗,谁还会提前盯着王家,继而发现王家买毒的这个大秘密?
从萧穆到萧缜夫妻,没一个简单的!
至于信上的内容,也只有一句话:若命绝,夜半走水为号。
魏琦右手微颤地烧了这张信纸。
到了这个地步,要么是萧缜赢,要么是范钊赢。
宋澜选择坐山观虎斗,无论谁继位都不会影响他宋澜。
魏琦做不到。
天下百姓需要一位明主,他对先帝已经仁至义尽,既然咸庆帝保不住了,那就该推举新的明主。
他对范钊有旧情,但萧缜比范钊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