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薇如今好歹是‘婕妤’位份上的人,是一殿之主,膝下还有一位皇女。在宫廷里也有自己的地位了,确实如赵秀姑所说,一些寻常份例哪怕是欠缺了,也不会欠缺到她头上。
方采薇和赵秀姑正说着话呢,吴慧芳便走了进来,问安之后便道:“...娘娘,有玉殿的消息。”
方采薇怔了一下,便抬抬手。早听得吴慧芳说‘玉殿’的侍女,立时便有几个乖觉地退了出去,留下的除赵秀姑外只有两人,都算是方采薇的心腹。
吴慧芳见不可信的人出去了,才道:“玉殿如今倒还松弛,据太医院的学徒东旭说,他师父刚与高顺仪换了擦身的药,内服的养身药也停了,显然高顺仪是渐渐康复了。如今还用药,只是为了消去之前出疹留下的瘢痕。”
“至于那些瘢痕,高顺仪不出门,便是每月与圣人请安,眼下也没到,更别说圣人到时候应该会免了...咱们也无从得知高顺仪脸上、身上恢复的好不好。”
“太医院难道没人见过高素娥?”方采薇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回娘娘,治病请脉的太医倒是能见着高顺仪,可底下其他人就不许了。官家说了,不让高顺仪殿里进太多生人,只说是生人之气怕冲撞了,且人多杂乱不好养病。”
古人或许不懂得病毒传播的种种复杂原理,但很早就知道虚弱的人最好少见生人了!从外而来的人身上不知道带了什么,平常身体好扛得住,可身体虚弱的时候就不同了,很可能会因此得病。
听了这话方采薇才冷笑,道:“这就没法子了,谁叫官家格外珍而重之呢!如今谁不知道呢,玉殿那位就是官家的心肝,她动一动,还没怎么样,官家先要疼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如今还养病呢,脸上都不能见人了,还让官家离不得!”
这样的话也就是身边只有心腹时才能说了,不是说了素娥的问题,还是连着郭敞也一并说进去了。
见方采薇生气,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屋子里一时极为安静。过了一会儿L,还是方采薇自己道:“呵呵,你们是瞧见了的,真不是本位见不得玉殿那位好,着实是她就是个祸
害!有她在一日,后宫其他人都出不来头了!”
“...本以为经此一遭,至少她那张狐媚脸没了,官家能少些心思在她身上,也好后宫雨露均沾。却没想到,她都那样了,官家还日日关怀着,这些日子都歇在玉殿多少回了?圣人劝一回,官家还说圣人冷心,说高素娥刚生死关头走过一回,她也不晓得多关照些。”
“如此真是狐狸精转世,专魅惑人来着!”
方采薇这一回真是失望到了极点,以至于最后愤愤不平,说反话道:“只惟愿官家能一直这样‘情深义重’才好呢!”
“本位倒要看看,若玉殿那位真的一张好脸全毁了,官家还能不能一直如此。”显然方采薇也是将皇帝看的比较通清楚的人,并不觉得皇帝的‘深情’真能一以贯之。
感情是真的有感情,所以刚开始时能不在乎,甚至在某种‘自我感动’下比其他任何时候都爱那个容颜不再的人。可感情是会变的,皇帝有足够多的选择,所以变的还会比一般人快很多——不管郭敞未来会不会变,至少方采薇是这样希望的。
方采薇又静默了片刻,忽然对吴慧芳道:“咱们在太医院的人,能不能接触到玉殿的擦身药?”
吴慧芳还没说什么,赵秀姑先道了:“娘娘,这不可啊...这要是出事,太容易查出来了,到时候——”
方采薇不耐烦道:“也不是叫他们下.毒,不过是有些药的份量减一些,有些药的份量增加一些。本来太医们斟酌用药时,就有份量的增减。能叫妃嫔的病好的或好或慢——这种法子不是早就有了?本位也曾听说过。”
“这...这恐怕很难做,高顺仪如今用药,经手的人都极为严密谨慎。咱们的关系顾不到那儿L,再者便是能顾到那儿L,眼下见官家如此看重高顺仪,怕是也不敢做呢。”
其实这是一个说法,赵秀姑没说的是,清新殿在各处编织的人脉网很大,但为了不引起注意,人脉网大归大,却很少有真正的自己人。过去方采薇有‘未来记忆’加持,这也够用了,毕竟借力打力而已,也不需要太有参与感。
但现在要想直接一些做什么事,却是很难了...那样寻常的人脉,是不能叫人家帮忙做这种程度的风险的事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今天方采薇的心情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因此当午后有宫人禀报,外头有受罚的小宫女日头底下晕过去了,平常会表现自己体恤下面的方采薇并没有叫停吴慧芳安排的惩罚。反而是冷冷地道:“哦,晕过去也不必管,只叫依旧晒着就是了。”
“我知道这宫娥犯了什么事。怎么,她倒置喙起宫里后妃的出身了?真要说起来,本位也不是‘八月良家子’出身,更不是什么礼聘入宫的。照着她的意思,倒是瞧不起本位了!”
因着那受